夜凉如水,寒凉的风轻轻吹过,糊着泥巴的头发风干了,脸上的泪痕干涩了,一动就扯着疼。
坐了不知有多久,手脚都冻僵了,乔心从地上爬起来,一步一步的缓缓朝山下走去。
盘山公路崎岖险峻,路细且弯多,是事故的高发地,一边是高山屻壁,一边是沟壑丛丛,黑暗笼罩着整座山头,连路都几乎辨不清,而一辆奔驰跑车却在这盘山公路上疾驶,每到一个弯道处车子便发出轮胎摩擦地面的刺耳声,一个漂移,车子转过弯道又踏上了新的未知道路,在暗夜中如飓风般横扫而过,带起沟壑里的杂草被风压境般折弯了腰。
如果有人看到的话,当真要忍不住惊呼了,如此险境竟然还当赛道开,嫌命太长了吗?
男人双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紧紧的盯着前方的夜色,蓝眸幽邃深沉,燃着一抹嗜血的疯狂。
他曾说过乔心心底掩藏有一线血腥,他又何尝不是这样,他曾以为忘了的那些画面,此时如跑马灯般闪现在脑海,脑仁突突的疼。
他用十年来报仇,十年来遗忘,可是过去了那么久,原来,不是说忘就能忘了的。
“妈妈……”,他突然低低的呓语一声,高大英俊的男人像个孩子般露出软弱迷茫的神情来。
车子终于跑下盘山公路,上了平坦笔直的大道,融入霓虹弥乱的夜市,渐渐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