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菱心底的怨气瞬时鼓胀起来。
乔心头歪靠在车窗上,一手揪着座椅上光滑的布料,一手捂着胸口,眉紧紧蹙起,一张脸惨白无比。
胸口处的旧伤又复发了,牵一发而动全身,她一动,便是全身都疼的要死。
她知道,是那夜傅衍玑的疯狂留下的后遗症,她的身体经受不得半点的摧残,身上的红痕在几天之后才慢慢消散,可是,她却从未后悔过。
用自己的满身伤换傅衍玑的安康,她觉得很值得。
想起傅衍玑,乔心便觉得胸口的伤也没那么疼了,仿佛他就在身边,他身上的滚烫融化了她的满身冰凉,他总是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叫着心儿,不厌其烦,她在那极致的欢愉中只是紧紧的抱着他,欲海沉浮,他是她唯一的泊点,她只想也只愿紧紧的抓牢他。
乔心慢慢的睡了过去,即使再睡梦中,她的眉头也是蹙着的,简菱将车停好,小心翼翼的抱起乔心,她不安的动了一下,也许是太累了,一向警醒的乔心也没有醒来。
醒来已是半夜,整个屋子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窗外月朗星稀,一线幽暗破窗而来,更添寥落。
乔心赤脚踩在地毯上,走到窗前,看了眼窗外的夜色,一时神色有些怔忪。
坠崖那刻阿飞奋不顾身的纵身一跳,抱着她安慰:“心儿不准丢下阿飞一个人”。
再然后,是永无止境的黑暗,仿似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失忆时的记忆,她都记得,包括在她昏睡不醒时,阿飞每日在她耳边的念叨。
崖顶的生死相随,深山里的陪伴耳语,大雨中的痛心拥抱,以及江南水色里的草长鸢飞,都幻化成了少年温润柔和的面容,让她心上泛起一丝无法克制的痛。
垂眸看着皓白的手腕上流光如玉的镯子,夜色下,更是晶莹剔透,仿似会发光似的。
阿飞,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傻。
他的深情,她无法回应,他是她心上一颗无法拔出的刺,日渐深重,会反噬,也会刺痛阿飞。
他陪她走过生死,相携两世,她发誓守护他的美好,报答他的恩情,她会为了他拼命,可是,那不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