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节(2 / 2)

卫家下一代的辈分是‘韫’,盛家则是‘初’,儿子不管是叫卫韫绥还是盛初绥都不错。

女儿不从辈分,大名就定了盛锦书。

按照民间习俗,洗三之日时,盛言楚亲自买了女儿红回来,让女儿印上一对小脚印后,盛言楚找来铁锹开始埋酒。

绥哥儿见自己不用踩泥巴,忽在华宓君怀里翻动起来,华宓君乐了:“哟,敢情我家绥哥儿也要在桂花树下埋女儿红么?”

小家伙平时安静的很,这会子既闹起来,盛言楚岂会不如他所愿。

索性又拎来一壶女儿红,抱着小家伙踩了踩湿泥,大约是见自己跟妹妹一样有了脚印,绥哥儿眯着眼满足极了,继续拱进亲娘怀里呼呼大睡。

可爱乖萌的模样勾得众多前来庆贺的宾客们哈哈大笑,盛言楚颠了颠怀中的女儿,再看看在妻子怀中睡得七荤八素的儿子,盛言楚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

在他心中,人生最得意的事可不止金榜题名和洞房花烛,得添上家有喜事,两个胖娃娃是上天送给他的恩赐,不管怎们看都看不厌。

可惜,欢快的时光总是短暂的,盛言楚得回陵州主事,一一吻别孩子,盛言楚紧了紧华宓君的手,再次说了声辛苦。

华宓君还在坐蓐期,不能吹风,两小孩太小,也不能总抱出来,因而来码头送盛言楚的只有程春娘。

母子俩漫步在码头上等着船到来,盛言楚将卫敬升官的事和程春娘说了,又道:“孩子的事还望娘别怪我,不管是姓卫还是姓盛,他在我盛家都有一席之地。”

程春娘抹泪,家中最舍不得大孙子的其实还有程春娘,只程春娘从不说出口,华宓君心里难过还能跟女儿吐吐苦水,程春娘能找谁,找儿子?这不是给儿子添堵吗?

“娘省得。”程春娘吸吸鼻子,迎着海风柔和道:“左右日后你也是要去京城,两家在一块我能时常看看绥哥儿,你义母是个好的,想来不会烦咱们常去叨扰。”

盛言楚点头,临上船前,盛言楚忽拽住程春娘的手,踌躇半晌才低声道:“娘,有一事儿子想跟您说说。”

“你说。”程春娘另外一只手顺顺儿子身上被风皱的衣裳。

“娘。”盛言楚抿了抿唇,决绝道:“我不打算再要孩子了。”

“啥?”程春娘手僵了下。

盛言楚匀平气息,认真脸:“宓儿那日生产您也看到了,生锦书时,她连哼得力气都没了…李婆子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剪,这事我到现在还挥之不去…”

程春娘推搡一把盛言楚:“我让你别进来你非要进,怪谁?女人家临盆哪有不遭罪的——”

“娘!”盛言楚打断他娘,嗓子眼有些发干:“宓儿年岁太小了,她怀双胎本就不易,再怀,若又是双胎呢?你可别说她下回不是双胎,这事谁也猜不到,若是双胎,她受得罪势必比这回还要大。”

程春娘愣愣的:“我的儿,你只管心疼你媳妇,难不成想让盛家断了香火?你可别忘了,你儿子将来要姓卫。”

“大不了我让锦书招婿入赘。”

盛言楚打定主意不要二胎 ,目光坚定:“娘,你就允了儿子这事吧。”

程春娘没点头。

盛言楚窥着他娘的神色,就这样静静等着,船上的号角声急促地响起,盛言楚愣是不往船上走。

程春娘急了:“你还傻站着干什么,还不快上船,再不上去船就要开了!”

盛言楚倔强的不动:“您不答应我就不走,跟您耗到底。”

“小兔崽子!”程春娘气得骂人,手用劲地揪着盛言楚的胳膊,盛言楚痛得嗷呜叫。

挨不过盛言楚的厚脸皮和倔强,程春娘烦心的将人往船上推:“得得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都依你。”

盛言楚咽了口唾沫:“娘这是答应了?”

“答应答应。”程春娘说不出来的敷衍。

盛言楚才不管,纵身一跃跳上已经离岸两尺的船鞘。

望着儿子兴高采烈地挥手,程春娘撩起碎发往耳后挽,另一只手跟着挥了挥。

招婿挺好,不招其实也没什么不妥,她早已不是盛家妇,盛元德薄情寡义,她何必要替狗男人留儿孙种,只可惜朝廷不允许,以她的私心,她恨不得在和离当天改了儿子的姓氏。

第169章 【三更合一】 贯通南北……

年初盛言楚和马大人齐心协力, 带头吃鱼的作用很不错,盛言楚再次返回陵州时,城中多数百姓都已经在陵州重新安居定所。

五月, 盛言楚大开南域各岛的渔业, 南域迎来有史以来最为壮观的捕鱼期。

每日捕捞上来的鱼量多达千斤,光在南域地带内部消化当然不行, 盛言楚便带着渔民去内陆行商谈判。

内陆各大府城都极力不允许南域的鱼运到他们城中售卖, 天气越来越热,捕捞上的鱼耽搁不得,盛言楚为此急得脚直跳。

但内陆的人还没有从畸形儿的阴影中走出来,盛言楚纵是说破天也没能打开内陆百姓的心门,不得已, 盛言楚只能带着渔民无功而返。

“大人, 接下来咋办 ?”有渔民急得哭,“小人将所有家当都拿出来捞鱼了, 这要是一条鱼都卖不出去, 小人岂不是要倾家荡产?”

又一人跪倒在盛言楚面前,拽着盛言楚的裤腿,抹泪含悲的大叫:“大人您可得救救我们, 我们这些人都是一路跟着您走过来的, 翻鸡鸣岛的土,从邺城搬回陵州…我们事事都听您的, 是您和马大人说海里的鱼没问题,我们这才铆足了劲去捞。”

“是啊。”几个汉子皆是一脸的难受,脚烦躁的往鱼桶上踢,“这些鱼都打上来五六天了,又一路颠簸着从陵州运到这, 再不卖出去,鱼就要臭了。”

渔民的力气都大,往常都不用渔民们去踢,新鲜的海鱼自个就会活泼的在桶里抛物线似的来回跳跃,可现在呢,渔民们使劲踢才能晃动桶里的鱼恹恹的摆动起尾巴。

盛言楚蹲下身一一去查看满船的鱼,大鱼百斤一头的都有,小的鱼虾贝类更是数不胜数,打捞上岸时间一长,瞧着都不太精神的样子。

“现在纵是附近内陆的府城愿意买,恐怕也卖不上价了。”

叹气说话的人是封定海,自从儿子封长生得盛言楚的帮助顺利拔鳞后,封定海便坚定不移的跟在盛言楚后边做事。

官场上的事封定海插不上手,只好另辟蹊径,听闻盛言楚近两个月来一直在指挥南域的渔业,封定海二话不说,带着妻儿孩子回到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