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度根?”魁头浑浊的目光突然明亮起来,望着步度根愤怒道:“谁让你来的?!”
步度根虎目含泪,怆然道:“我怎么能丢下王兄独自逃生?王兄,随我走,我这就带你杀出去。”
魁头一腔怒火瞬间平息下去,惨然一笑,将手中镶满宝石的弯刀郑重交到步度根手中,用尽全身力气道:“王兄不行了,长生天在上,天狼神作证
,从今天起,我鲜卑大王魁头,将鲜卑王位交到步度根手中,从此步度根便是鲜卑大王!”
步度根这个狼一般的汉子,在此刻泣不成声。
“听着,步度根。”魁头口中涌出鲜血,但还是奋力道:“杀出去,回当草原去,十年之内不要再来汉人的领地,先统一草原,一日不能统一草原
,便一日不准来汉人的领地,如果你真的做到了檀石槐大王当年的事,请将所有的汉人所部杀死,兄长会在天上看着你的”
步度根单膝跪地,右拳抱拳,恭恭敬敬地给已经没了声息的魁头行礼,随后翻身上马,高举象征王权的弯刀,大声喝道:“我,步度根,鲜卑大王
,誓死继承王兄的遗志,统一草原,杀光汉人!”
魁头魁梧的身躯轰然倒地,嘴角扯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竟是死得无比安详。
步度根眸子里闪过一丝哀伤,翻身上马,最后回头往了一眼魁头被熊熊烈火吞噬的身躯,将手中弯刀高高举过头顶,怒吼道:“鲜卑的勇士们,我
以鲜卑大王的名义命令你们,杀出去,杀回草原去!”
幸存的鲜卑勇士们汇聚到步度根的身后,沉默无语,眼中却满是怒火,向着草原的方向,催动战马,舞动弯刀,奋勇向前。
“将军,骑兵!”
管亥目光凝重地看着不远处黑压压的骑兵,杂乱的马蹄声在耳边回响,充斥着整片天宇。
管亥缓缓勒住战马,三千铁骑汇聚在管亥的身后,漫天黄沙飞卷,击打在众人的铁甲上叮叮作响。
“举火把,竖旗!”
管亥一声令下,无数的火把同时举起,从南阳起便一直跟随着张扬的陷阵营大旗被高高举起,旗面上烟熏火燎,还有不少破洞,但它包含的那股肃
杀之气直冲云霄。
正在猛催战马的丘力居猛地一勒马缰,紧随在后的阎柔差点收势不住,不满道:“丘力居大人,怎么了?”
丘力居目光一片凝重,冷冷道:“阎柔先生,你自己看吧。”
阎柔抬头望去,只见荒凉的平原上,三千铁骑鸦雀无声,一杆大旗在火光下随风猎猎作响,暗红的旗面上,陷阵营三个血色大字无比嚣张。
阎柔心头一沉,他万万没想到,张扬居然没有把全部的兵力投入到对鲜卑人的大战中,不过区区的三千铁骑,能挡两万乌桓铁骑多长时间呢?不自
量力。
“丘力居大人,请率人速速击破这伙骑兵,不然等张扬和公孙瓒剿灭鲜卑人后率军前来,我等死无葬身之地矣。”
丘力居重重的点点头,脸上一片凝重,到现在为止,已经没人敢再小瞧张扬的陷阵营,哪怕他们只有三千人而已。
“乌桓的勇士们,杀!”
既然已经被认出来了,丘力居也不打算继续伪装,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杀!”
两万乌桓铁骑追随在丘力居和苏仆延的身后,向着他们对面的敌人发起了勇猛地冲锋,滚滚烟尘在空中回荡,战马的鬃毛在空中飘荡,无数的弯刀
闪烁着寒光,仿佛恶狼的獠牙。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管亥怒吼一声,狼牙棒高举,根根倒刺在火把的照耀下散发出寒芒,三千铁骑齐齐抽出长刀,闪耀的寒光映照得昏暗的天穹为之一亮。
“杀!”
管亥怒喝一声,狠狠一挟马腹,胯下骏马打了个嘹亮的响鼻,甩开四蹄,瞬间便完成了加速,向着对面的敌人猛冲而去。
黝黑的天穹下,两支淡淡的黑线飞速接近,不管是乌桓人还是陷阵营都闭上了喊杀的大嘴,在胸中暗暗积蓄着力量,恨不能现在就把敌人斩落马下
。
决死的神情从每一名陷阵营将士的眼中倾泻而出,来之前他们就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陷阵营从不怕死,但死之前,一定得让该死的乌桓人付出惨重
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