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朕也站着吧。”
刘辩起身,命一旁的太监将坐垫撤了下去。
高顺大步来到阅兵台下,捶胸施礼,大声道:“右将军臣顺,参见陛下,参见大将军,请恕臣盔甲在身,不能全礼!”
刘辩歪过头看了张扬一眼,发现张扬没有说话的意思,便开口道:“高顺将军无需多礼。”
说完,又转头对张扬道:“朕并不懂战阵之事,如何军演,还是请丞相来发号施令吧。”
“臣遵旨!”
不论私底下怎么样,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张扬对必须对刘辩保持礼节,否则一个跋扈的名声倒还罢了,更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张扬起身踏前一步,大声道:“军中首重阵形,此军能站立不动多久?”
高顺大声道:“回大将军,一个时辰,最少!”
“好,那便先站半个时辰。”
高顺转身而去,大声下令,然后整个大阵便成了静止状态,所有士卒一动不动,包括高顺在内,仿佛所有人都变成了雕塑。
“这是在干什么?”
“不知道啊,这一动不动的,莫不是傻了?”
“别瞎说,没听见方才丞相说这是为了操练阵形吗?”
“可是操练阵形不是应该变阵吗?这一动不动的,操练的哪门子的阵形。”
“我要是知道就去丞相麾下讨个将军了,别多说,我们看就是了。”
百官们沉得住气,也不敢在张扬的面前放肆,但商人们却没有那么多的忌讳,窃窃私语的声音瞬间便响起。
一万人整齐的阵列看着气势非凡,但所有人都不明白这是干什么,虽然大家都没有见过军演,但至少听说过,眼前的景象和他们脑海中想象的差点有点
太远,否则他们也不会这么惊奇。
不过如今却是六月,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一切都好,温度适宜,但太阳一出来,那无穷的热量便猛烈地肆虐着大地,周围的温度不断上升。
百姓们还能找找阴凉的地方躲避,但阅兵台上可没处去躲。
汗水不断地流淌,窃窃私语声很快就消失于无形。
那群养尊处优的商人和百官们脸色逐渐变得惨白,而伸手擦汗的动作也越来越频繁。
如果只是热还罢了,可这样干站着却很难受,尤其是最前面的张扬和刘辩都是一动不动,他们在后边自然不敢放肆,偶尔稍微挪动一下脚步也是小心翼
翼,生怕被人看到。
很快就有人撑不住了,而第一个也不是别人,正是皇帝刘辩。
刘辩扭过头,看着张扬顶盔带甲,就连身后的披风都没有去掉。天气很热,张扬的脸上也满是汗珠,但他却没有放松,就这么笔直地挺着身子,任由汗
水从脸颊不断落下,重重砸在阅兵台的木质地板上。
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张扬转头,正好和刘辩对视在一起。
张扬转头给身后的太监使了一个颜色,那太监立马明白过来,连忙举着伞盖给刘辩遮阳。
做完这一切的张扬重新目视前方,巍峨的身躯仿佛泰山一般,纹丝不动。
刘辩苦笑一声,道:“丞相果然是军中宿将,朕还真的有些撑不住了。”
张扬一笑,也不去擦满脸的汗水,道:“陛下有所不知,行军打仗,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河套挨着凉州那边就有一大片沙漠,那里的日头才毒,并
州这里温和许多了。”
刘辩点头道:“将士们辛苦,只有如此训练出来的大军才能称为精锐吧,朕受教了。”
有了伞盖遮阳的刘辩好了不少,话也多了不少。
“陛下聪颖。”
聪颖吗?一句不咸不淡的恭维却让刘辩陷入了回忆之中,当初董卓废他的时候,名义就是自己懦弱,比不上刘协吧?
苦笑一声,刘辩重新站好,静静地看着台下一动不动的大军,不再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