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子……四十一子……四十二子，当落到第四十五子的时候，白袍老子终于开口说话了。

“此局胜败已经窥见了。”

余观海闻言，目光落在棋盘之上，白袍老者的黑子，犹如进退有据的大军，四面的布置，恍如截断了余观海所有的退路一样，让他根本没有一线生机，虽然杀伐未曾开始，但是颓败的气息却已经蔓延到了青子之上了。

是的，正如白袍老者所言，而今胜败已经窥见了，余观海根本没有一点儿胜算。但是这重要吗？根本不重要，这一局，余观海根本就没有想过自己能赢，更多的是窥探其中的蕴藏的东西。

“前辈，局虽然是死局，但是我依然可以落子，不是吗？”余观海沉了沉，说道，随即凝聚出一枚青色的棋子，落在棋盘上，这种方式，叫做困兽犹斗，也叫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白袍老者轻笑一声道：“你是可以落子，但是有意义吗？无论如何的挣扎，最后依然还是一个死局，既然已经知道了结局，那么挣扎下去还存在什么意义？”说完，老者再次落子，杀伐味道慢慢的展现出现，直指余观海的青色棋子。

余观海沉默少许，继续落子道：“人作为生灵，生下来便注定要死亡的，普通人的百年光阴，而修士则是看似无限，实则处处透着杀机，稍有不慎都会魂归天地，但是世人当中却没有人自戕而死，只有极个别的会这么做，请问前辈。”

“既然大家都知道明知最后是死，为什么还要努力的活着呢？”

白袍老者闻言，淡淡的说道：“因为他们想活着，世人不出七情六欲的左右，无论是修士还是凡人，天地的光怪陆离，带着无数的魅惑，让他们不忍心这样的失去，也不甘心这样的失去，所以要努力的活着，努力的去争取，而不希望就此成为自己的记忆，所以明知是死，依然还要努力的活着，希望可以窥探那微乎其微的奇迹，让自己与天地同寿，永远不会失去。”

余观海点了点头：“前辈所言极是，正是如此，而晚辈，同样也在天地之中，同样是世人当中的一员，那么也无出左右，明知是死，依然棋如人生，得继续走下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