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闹的声音,在几人的耳边,越来越近了。余建东叹息一声,他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了,只不过还有些不太肯定,现在基本上已经肯定了,那个刘清逸之所以会这样,怕是余观海的手段。
“刘清逸得罪了你?”少许之后,余建东问道。
余观海摇了摇头,将那日在村口小山包上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之后,余建东沉默了,原来如此,他看着院门口已经渐渐的出现人影,迟疑道:“虽然这个小子品行败坏,令人气愤,但是这样做是不是太狠了点?毕竟……”
余观海深吸了口气,缓缓道:“爸……世界上只有两种人,一种是被人可怜的人,一种是可怜别人的人。如果你不做那种可怜别人的人,那么你就会成为被人可怜的人。你想一下,若是刘清逸阴谋得逞,到时候受伤的是沁蓝,那时候大家都可怜你,但是你需要这样的可怜吗?”
这个道理,余观海早已经烂熟于心了,别人的眼光与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他想要做的,只是将一切可能出现的事情,扼杀在摇篮当中,纵使手段毒辣,纵使令人发指,但是那又如何呢?只希望一切的苦厄,不会出现在自己身上,也不会出现在自己在乎的人身上。
余建东没有说话,而是提起酒坛子,默默的喝着酒,虽然心中依然有些不忍心,但是却也不得不承认,余观海的话很有道理。因为他是过来人,曾经也是可怜别人的人。
当初他的二哥,家境不好,自己成家立业了,二哥还在读书,自己可怜他们,便时常接济他,让他可以顺利完成自己的学业,顺利的娶妻生子,但是最后,这份可怜却被还回来了,二哥成为县里的公职人员,却再也与他没有任何来往,也许余建东心中,对此是问心无愧的,那是自己的兄弟,不可能坐视不理,但是却也悲哀,悲哀这人性。
良久之后,余建东苦笑着看着司空半语:“你还愿意叫我爸吗?”
而今余观海的身份是什么,他不知道,但是绝非等闲之辈,之前所谓的干儿子,那只是无稽之谈而已,至少自己自认为还没有这样的资格,做他的父亲。
余观海笑了笑,点了点头:“其实我是个没有家的人,你让我有了一个家,我很喜欢,也很高兴。只是世事无常,我不可能属于这里,有些东西无论你怎么去忘记,无论怎么去隐藏和躲避,但是终究还是存在的,我想做你的儿子,但是却做不了。”
“在这里的这五年,是我最开心的日子,也是最平静的日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所思虑,没有任何东西左右一切,有着疼爱的爸妈,有着可爱的妹妹,只是……若是还有来生的话,我希望我不是你的义子,而是你真正的儿子。”
余观海说完,提酒狂饮,似乎想要将一切的心绪,完全沉醉在酒当中一样,让之散去,只不过酒越喝越浓,心越来越痛。一种被从原本生活当中剥离出来的痛苦,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够承受得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