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的类别也乱七八糟。
你看到一个小孩子看《马小跳》这类的系别,你或许觉得没什么。
那你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看起来七八岁的女孩子,捧着一本《沟通的艺术》,或《说话的力量》、《怎样才叫说话》、《人性的弱点》等等砖头大作,一本正经看得津津有味时,会不会觉得很违和,甚至还有些想笑?
反正好几个店员是有些侧目以待的。
云起也知道自己看的书向来很杂。
经典名著她也读,杂志报刊她也看。
幽默风趣有味她也喜,乏味晦涩高深她亦不厌。
她知道自己是个很特别的“读书人”。
可能是小时候受自己爸爸的影响,说是让她多读书。
多读书,那读什么书呢?
在外工作的爸妈不曾告诉过她。
她便什么也不挑拣,有书可读,有字可看,则一切皆好。
你要问她到底读了些什么,她确实无法一概而乱,她读得太杂,她读得太乱。
你见过,夏日酷热的夜晚,操场上八九岁的孩子都在玩耍时,一个小女孩坐在破旧藤椅上靠着惨淡路灯看报纸的场景吗?
报纸上多杂乱新闻。
她一个人看完一则《十二岁岁男孩猥琐六岁邻居妹妹,妹妹不从便淹死》的新闻后,踢踏踢踏廉价凉鞋跑上三楼找自己小伯讨论,尔后说出的看法。
小伯没深想的事情,她稚言稚语尖锐道出。
那段时间,她似乎身陷囹囵,又似乎踩在轻飘的云棉上。
一会黑暗吞噬,一会光明弥聚。
无数个熄灯的夜晚,她独自一人辗转难眠。
“让让!麻烦让让!”一道有些粗犷却尽量有礼的说话声打断了云起的思绪。
她恍惚回神,见自己站在书架通道挡路,连忙侧身让开,“抱歉。”
那人带着自己女儿笑笑,“没事。”走过后,往隔壁书架选书去了。
云起怅然若失,才记起刚刚看到一个神似从前自己的女孩,一不小心陷入了回忆。
叹口气,眼神扫向之前的女孩,那儿已然没了人影。
四顾相看,发现女孩似乎不满之前的书籍,跑去找另外的书看了。
看到她素白的穿着,云起勾唇笑了笑。
她是她,自己是自己。
怎么会一样呢?
摇摇头,转身去找自己要买的书。
一段时间未来,书架摆放的位置又有了些许变化。
不过,也不大。她很快找到了之前心定的书,付完钱后,消失在书店。
问:为什么不待在书店看完再走?
答:人潮拥挤,满座为患。
其实是,她心里忽然有些惘然,突然不太想待在那儿了。
刚好买了新书,在家看也一样。
便逃之夭夭般,拎着书袋,逍遥离去。
路过南瓜饼摊子,用云笙给的五块钱买了四块钱杂粮饼,又买了两个小南瓜饼。
边走边吃,好不自在。
回家窝在卧室里,边啃饼儿,边读新书时,云起忽然觉得,好像在哪看书都是一样的。
只要有书可看,只要有书可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