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晔来了兴致,坐在凉亭的石墩上摆摆手,“拿来朕看看。”
牧忱弯着腰小步过去把两幅画卷摆在石台上,先展开其中一幅给承晔看,是一幅花鸟图,承晔自小被文墨诗画熏陶,又见过无数珍宝,不上品的东西他是看不进去的,面对这幅细节处理到极致的花鸟图,也只是稍稍抬了抬眉,吐出了句,“是不错。”
牧忱很懂得看承晔的脸色神情,忙立刻又打开另一幅,这一幅上画的是秋菊,旁边的诗文也文采卓然。
承晔用手轻轻抚了下,“倒是很像御花园里开的那几株,正巧朕想让你画一幅御园秋景图,可以把这个人叫来和你一同做。”
牧忱忙点头谢恩。
承晔抬起眼,目光尖锐道:“你怀里藏着什么?”
牧忱一愣,他的青衫胸口处确实露出了像是书本一角的纸张,他舔了舔嘴唇,见承晔没有被那两幅画提起多大兴致,还是把怀里的一个册子拿出来。
“这是……这是臣新得来的,来之前还在看,还不知应不应呈给圣上。”
承晔笑道:“你看得朕怎么就看不得,这是画么?”
牧忱点点头,“嗯,画的是……美人。”
说完,脸颊微微泛红。
承晔一愣,随即摆手笑道:“打开。”
牧忱便把那册子打开,折叠的纸张拉开后是两尺多长的一幅画,画中是一位红衣美人正侧卧在山石上,很是慵懒的半回过头看向身后,山石旁花草丛生,那美人仿佛融入其中,虽只是一个侧面,也倾国倾城,肩上的衣衫松垮,露出半截香肩,虽只是香肩,却也显得十分香艳。
美人只有背影和侧面,也不能断定究竟是男是女,不过一眼看去,大概许多人都会认为是女子。
承晔有点看愣了,随后眼睛慢慢眯起。
“这个印是……玉壶?那是什么人?”承晔问。
牧忱犹豫了一下说:“此人是坊间写故事的,多是些志怪小说,恐不堪入圣目,但此人的画有些却很惊艳,这幅就是他不久前画的。”
承晔仍看着画中人,“这美人——”
承晔身边的小太监却偷偷挪到承晔身后看了眼,眼睛睁大,“这人好像……”
说到一半却立刻吞下剩下的话,忙低下头,背后冒出一阵冷汗。
牧忱不明所以,也难怪,他没有见过落倾尘,自然不知道,这画中的美人和落倾尘十分相像,但是一个侧面就绝了。连眼角那份慵懒和精怪般的灵气都捕捉的到位。
承晔似笑非笑,“没什么,留下吧。牧学士不会怪朕夺人所爱吧?”
“不敢,皇上能喜欢臣的东西是臣之幸。”牧忱忙说。
承晔不再看那幅话,而是转过身来道:“那个玉壶可还有其他类似的画作,若是有,你多替朕搜罗来,朕倒要看看这人是偶尔这么惊艳,还是真是个鬼才。”
牧忱忙称是。
随后牧忱便虽承晔一起游园,中途在亭中歇脚时。承晔多饮了几杯上次拿回来的葡萄酒,再出去时便觉得有些晕乎。便决定先回去,看了看牧忱,承晔说让他一块儿跟来,正好他想听一听最近民间文坛的事情,这些事问牧忱是最便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