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强有些不自然的笑道:哥,马上就得走了,还不知道哪天回来,我总得看孩子一眼。
桐哥望着他,表情渐渐变的严峻,他冷冷的道:强子,我不想和你讲道理,我和老二有缘分,既然能坐在一起,他这个忙就得帮到底,咱们谁都别坏事,你要是能有一点良心,就不该借钱在外耍骰子,现在想起孩子?早干嘛去了?不许回去,今天谁都不准出门,等明天把事儿办了,你愿意回来挨枪子,我看都不看一眼。说罢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啪的一声插在桌子上。
刘大强一个屁都不敢放了,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点了一支烟闷头抽烟,桐哥则搬了两张凳子和马歪两人坐在堂屋里一夜无语直到第二天上午,魏庆也是一夜没睡,只有刘大强没心没肺的躺下没多久就响起了呼噜。
桐哥不知抽了多少烟,一屋子都是尼古丁的味道,魏庆觉得自己已经快被熏醉了,头疼欲裂,浑身发软,就听桐哥道:行了,该走了,咱们得看看周围的环境,这事儿可没随便做的。
刘大强起身后还是有些发懵,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出门后天气不错,阳光照耀下空气虽然冰冷,但行走一会儿就觉得浑身暖烘烘的,四人分成两拨一前一后的走在马路上,随着事情的临近魏庆心里愈发紧张,毕竟这可是犯罪,不是小孩过家家,万一不能成功,还把人搭进去了,那侄儿怎么办?极度紧张下魏庆开始胡思乱想。
刘大强压低嗓门道:这个王八蛋我迟早要办了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
魏庆也小声道:做完这事儿各走各道,你管他是什么人呢?
刘大强不知道为什么叹了口气,仿佛心事重重,魏庆道:强子,事到临头你可不能尿了?
刘大强道:这你放心,咱哥们之间还能互相拆台吗?说办就一定办,我就担心一点,万一这两王八蛋不给咱们钱咋办?
魏庆掀开衣角,露出一柄刀把道:他要是不给钱,我就活劈了他们,这是荣荣的救命钱,谁都别想碰。
刘大强暗中吃了一惊,因为他不明白是什么道理让本来老实巴交的魏庆似乎彻头彻尾的变了一个人,因为刘大强不明白魏庆和侄儿间的那种感情,他对自己儿子都没有付过责任,当然如果他能明白这点,或许魏庆也不会找他合伙抢劫银行,凡事有果必有因。
四个人晃晃悠悠到了县城,魏庆所说的信用社所在县城的中心位置,他们在对面的门面房找了一家小面馆,桐哥小声道:边吃边看,但都把自己嘴巴管严些。
魏庆是真饿了,大碗肉丝面刚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挑起一筷子吸入了嘴里,桐哥皱着眉头道:你几天没吃饭了?
魏庆用手比划了个“二”,满嘴都塞满了面条,桐哥皱着眉头道:真他妈是个滥赌鬼。说罢夹了一筷子面,正要放进嘴里,看见魏庆面前一碗面条已经见底,满脸鄙夷的将面前的面碗推到了他面前,卡啦一声将筷子扔在桌上。
魏庆只当没看见,拖过面碗将这碗面也吃了干净,肚子里一有东西,立马觉得精神恢复不少,心情似乎也没有刚开始那么紧张了。
桐哥抽着烟盯着对面的信用社很久才道:看样子不大,每天大概有多少?
魏庆含糊的道:几十个总归有的,多了没用拿不走。
桐哥左右看了看道:别的都好办,关键是出来后怎么走?
马歪道:往西去郑州,那里听说不错。
桐哥摇头道:大地方不适合咱们待,我看还是往南走,去安徽看看,那里穷地方多,避风头是个好地方。
魏庆这时才发觉他们说的是外地口音,难道他们是逃犯?想到这儿魏庆忽然又觉得好笑,过不了多久自己也会和他们一样,成为一个逃犯,嫌他们什么呢?
刘大强道:是咱们一起还是各走各的?
桐哥冷冷的道:当然是各走各的,等着人服侍你呢?
刘大强被这句话呛的脸通红,似乎想要发作,张了张嘴最后却一个字都没有吐出来,桐哥盯着信用社看了很久,一直等到中午时分他看了看手表转头对魏庆道:十二点了。
魏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此刻故作镇定的点点头道:差不多了。话刚说出口,就看见信用社的一个保安端着饭盒出来,顺着墙角走进了临近的临一道门里,其实就算他不走也无所谓,看年纪至少四十朝上了,这种年纪的男人一般很少冲动,尤其无权无势那种,因为他们通过几十年的沉淀早就想明白了自己在这个社会上所处的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