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谦沉看着景年片刻,走出病房,关上门。
走廊上,季言松见他出来,压低了声音关心地问,“谦沉,小景年怎么样了?”
薄谦沉一边掏出手机打电话,一边对他说了句,“她在里面陪年老。”
偏头见钱满屋和钱满楼两个人默默地抹眼泪,他薄唇抿了抿,电话接通,薄言的声音恭敬地传来,“大少爷”。
“你马上过来一趟……”
病房里,景年一动不动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直抱着年驰。
若非眼泪不停的流,都要被误会成她只是一个从沾满了悲伤人偶娃娃了。
不知过了多久,病房的门再次打开。
脚步声靠近。
她头顶罩下阴影,薄谦沉在她身旁蹲下,“年老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罪,如今终于解脱,不再痛苦了。”
景年抱着年驰的双手蓦地地收紧。
“年年,乖。”
“我不。”
她哽咽地拒绝。
不愿意松开外公。
薄谦沉有力的长臂绕过她肩膀,将她揽进怀里,“我通知了年铮。”
她身子一僵。
好半晌,抬脸,满是悲伤的泪眼看着他。
那平日里映着他精致五官的清眸,此刻满满的全是悲痛和难过,没有他的影子。
“年老上次就看过视频,虽然年铮失了忆,但知道他活着,年老说他没有遗憾。”
上周,薄谦沉和年驰单独聊了些什么,景年并没有问。
他给她擦眼泪,“年老说他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不要让他老人家走得不安心。”
“……”
景年紧紧地咬着唇不说话。
“后事该安排的我已经安排好了,你还有什么人需要通知的?”
薄谦沉离开了北城八年,这些年里,关于景年和年家的许多事,他并不清楚。
所以他安排得了一些事,有一些事,他替她安排不了。
景年擦干眼泪,借着薄谦沉的力站起来,保持一个姿势太久的腿软了一下。
薄谦沉伸手扶住她。
片刻后,她走到门口,钱满屋和钱满楼立即抹掉眼泪,恭敬地喊,“小姐。”
景年冷静地开口,“外公走了,谦沉哥哥有没有安排你们做什么?”
“谦沉公子安排了……”
钱满屋哽咽地回答。
景年点点头,“听谦沉哥哥的安排,另外,打电话告诉林叔,让他通知公司的人。”
“是,小姐。”
钱满屋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年家虽身为北城四大家族之一,年驰又叱咤风云一生,可他近几年很低调,来往的人并不多。
景年过滤了一下,通知了几个年驰的朋友和亲戚。
又编辑了一条信息群发给好几个人。
信息发出去不到二十秒,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是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