攀上新主的太后在冷宫外候着,迫切的想要见见自己的新主人。
完全没有理会太后的意思,陈生将美人榻放在门前,慵懒地躺在榻上,懒洋洋地吩咐金腰燕将宫殿的门窗打开,俨然未将人间帝皇放在心上。
一旁的金腰燕小心翼翼陪伴在陈生左右,两个时辰过后,闭目养神的陈生忽然开口,状似不经意的问了一句:“那些人都在干什么?”
金腰燕一顿,起先只说:“什么都没干。”而他为人聪慧,心思通透,即使陈生问得生硬,也能通过陈生之前的行径猜到陈生的心思。
因此无需陈生挑明,金腰燕观察着陈生的脸色,接了一句:“小圣峰首座恭默守静,在牢中乖顺得紧。”
合上的眼睛微动,陈生没有斥责金腰燕多嘴,只是一声不吭难辨喜怒。
而他过于平静的一面也让金腰燕不知说的是对是错。
金腰燕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他见那位不容人说话的主儿在他“多嘴”之后并未生气,心中猜测自己对了的可能性很大,并暗自认定曲清池不能轻易得罪。
而金腰燕眼中不能得罪的曲清池此刻正一脸冷漠的坐在牢房中,心平气和的将自己弄坏的铁栏一点点补上。
他边补边思考,导致修补的速度很慢,等到次日一早,陈生等人准备妥当,他才勉强修好被他推倒的那面墙。
陈生此去云城带的人不多,只带了白烨端肖雪莫严三人。
莫严双眼被挡住,也不知道昨日都发生了什么,被动的被白烨推着前行。
年鱼一直在等陈生离去,此刻见陈生走了,它乐得飞高了一些,念着那个在地牢里的讨厌人族,兴致勃勃地来到地牢,准备灭一灭那个狗男人的威风。
彼时曲清池刚修补好地牢,他将最后一根未安装回去的长铁放在身侧,对着空下来的间隙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后,双手垫在头下,曲清池仰躺在侧,一张俊脸埋在阴影里,像是潜伏在暗处的猛兽。
一旁的金腰燕拿着陈生留给曲清池的黑盒子,想上前又不敢上前,瞻前顾后许久,盒子没送出去倒是等来了年鱼。
年鱼无视金腰燕的阻拦,一尾巴抽开挡在他面前的金腰燕闯了进来。
待它进入地牢,它傲慢地抬起大头,像是人一样站在地牢前,瞪着那双圆圆的眼睛,以最凶恶的表情望向曲清池。
然后它思考了一下,用着并不聪明的脑子,当着曲清池的面发出几个类似嘲笑的短音。
——傻了吧?
——被骗了吧?
——你以为陈生和你最好吗?
——不过就是个两腿兽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看,你现在被关起来了,我没有,谁和谁一伙儿的现在知道了吧!
——谁远谁近看明白了吗?
年鱼在曲清池的面前喝了半天,眼中的嘲讽十分明显。
这时,一脸红印的金腰燕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等金腰燕起身冲入地牢,金腰燕瞧见在牢笼外趾高气扬的年鱼。
年鱼在向曲清池炫耀,炫耀它的处境要比曲清池好上许多。
曲清池淡然的起身,漫不经心的看向年鱼。
金腰燕看曲清池没有太大的反应本是松了一口气,不曾想他刚刚移开眼就听到轰的一声,随后他抬眼再看,只见年鱼的头上插着一根玄铁,周身金光大盛,一副气急败坏又十分凄惨的样子……
人不作死不会死。
眼看年鱼要向曲清池冲去,知道年鱼找错挑衅对象的金腰燕心中一紧,说了一句坏了。
为了避免主上回来鱼没了这种惨案发生,金腰燕赶忙往前上两步,可他还没来得及阻止年鱼,就看一条黑鱼从曲清池的脚下出现,张着大嘴朝着年鱼扑去。
接着鲜血飞溅,鳞片落地,一金一黑两条大鱼在地牢旁斗得火热,打斗场面十分惨烈。而观始作俑者却一脸平和地捡起落在地上的鱼鳞,认真地观察了片刻。
好似想装点自己的地牢一般,曲清池手腕一转,因见鱼鳞之上金光流动,抬手将鳞片按在铁牢上,留下了好似横挂星光的金帘。
等装点完毕,曲清池好整以暇地看向金腰燕,伸出骨节分明的美手拍了拍地面,淡然道:“我要吃东西。”
金腰燕不敢怠慢,连忙端了好酒好菜上来,并顺势把黑盒子送了过去。
曲清池看都不看黑盒子一眼,他将桌子往前一踢,理直气壮地问:“抓来的人都在哪里?”
金腰燕傻眼了。
这能告诉你?
你为什么问得如此理直气壮?
金腰燕一顿,勉强笑道:“关在离您不远的地方。”
曲清池丝毫没有阶下囚的自知:“把郭齐佑叫过来陪我用膳。”
他人来了皇宫,连吃饭的称呼都变了。
瞧着此刻的气势,八成是心有郁气,想踩一踩陈生的这群下属。
见此金腰燕一脸为难,实在不清楚对方哪来的底气。
他明明只是个阶下囚,却给人一种他才是此间主人的气魄。
金腰燕不敢质问曲清池,也不敢说怎么可能带另一个阶下囚过来陪你吃饭。
金腰燕很想告诉曲清池认清自己,可想到对方的身份,这句话思来想去就是不敢说。
明明两人不是同个阵营,可因对方凶悍的过分,最后竟是逼得他斟酌着措辞,忍不住低三下四的哄着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