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舆论环境下,别说接受你同伙的钱物,你的父母还能活吗?我表示怀疑。”
李司农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但眼中已经有了犹豫的神色。
吴端乘胜追击道:“你还从没跟父母说起过自己的病情吧?如果有一天他们要通过法制新闻才能了解到你的这一面,你觉得他们能接受吗?你这是在要他们的命。
我得提醒你,按你的想法,一个人扛雷,这一天很快就会到来。”
这回,李司农脸上的微笑也挂不住了,他戴着手铐的两只手捏做一团,显然心里已经乱了。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蓄意、恶意传播高危害传染病,属于以危险方法危害公共安全罪,在量刑上等同于故意杀人,会判得很重。我想,你对这些应该没什么兴趣,你也不在乎能否立功减刑。
那我们聊点你在意的。如果你供出团伙其他成员,我可以保证,这案子不会让媒体和公众知道,即便你判了死刑,至少你的父母还可以把这件事埋在心里,他们不至于被愤怒的舆论淹没。
我可不是危言耸听,你听说过16年的采花大盗案吧?那案子当年可是轰动全国,凶手强奸并杀害了9名不满18岁的少女。凶手认罪后不到一个月,还没等到执行枪决,他的父母先上吊自杀了。
你能保证你的父母绝不会做出极端选择?”
李克农一会儿低头看自己的手,一会儿又去看吴端,他已六神无主。
“你……你……骗我的……”
他虽这么说着,却没什么底气。
“我是不是骗你,你可以自己琢磨。你的确孝顺,你把给他们存钱当做孝顺他们的唯一途径……
我查过你的家庭情况,父母退休前都在事业单位工作,他们有退休工资,两个人加起来每月退休工资将近一万五,又都有医保。
可以说,即便没有你的钱,他们依然可以安度晚年。前提是他们能继续活着。总得先保证他们能活下去,再去想他们有没有钱。”
吴端不再说话,能讲的道理他已经讲明白了,车轱辘话反复说反倒显得不自信,好像急于逼迫李司农做出决定。
他翘起了二郎腿,仿佛一切都已在掌控之中。
沉默了很久,李司农道:“我就是不放心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