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人,无论出现在哪儿,都会迅速在人群中形成一圈真空。他的外形已是个怪物。
所以他离群索居,在一处乡镇边缘的农舍里居住。
虽然他的外形十分可怖,闫思弦却并不觉得反感。
因为他干净,周正。
纪山枝穿着一条咖啡色条绒裤子,亮堂的皮鞋,空着的那条裤管打了一个整整齐齐的结。
上身是黑色圆领毛衣,领口露出了酒红色的衬衣领子,头上戴着一顶样式经典的老头帽。
见闫思弦盯着自己的衣领,纪山枝道:“他们都说我穿红色好看。”
他虽没有表情——或者说,闫思弦还不习惯去看他的脸,更看不出他脸上扭曲的肌肉组织所传达的表情——但话里是有笑意的。
那种让人如沐春风的笑意。
闫思弦便也跟着笑了一下。他大概也领略了纪山枝的魅力。
两人是在县公安局见到纪山枝的,吴端轻车熟路地办了手续,将人“提走”。
县公安局的警察们显然也不想让这位面貌奇葩的嫌疑人久留,跟这样的人共处一室,总会浑身不舒服。于是手续办得很快,比以往任何一次提人手续办得都要快。
直到吴端带着纪山枝上了车,两人才总算有机会寒暄。
“最近怎么样?”吴端问道。
“还行,活着。”
“身体呢?”
“熬过这个冬天,应该没问题。”
吴端沉默出神片刻,不过很快他就想起了闫思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