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还未来得及为世事变化而伤感,常伯宁便轻咳一声,走上前来,伸手欲接过托盘,客套道:“辛苦你了,快些去休息罢,我听浮春和落久说你也落水了……”
但如一紧握着托盘一角,并未松手。
常伯宁一接不得,有点讶异。
如一道:“义父一路赶来,风尘仆仆,也是辛苦。喂药本是小事,让红尘代劳吧。”
常伯宁双手虚握住托盘另一端,犹豫着要不要放开。
按他所学的礼节,这药物是如一亲自准备的,他既然愿意伺候如故服药,那就该随他。
但常伯宁却不大想要放手。
向来性格随遇而安的常伯宁,破天荒地选择了从心,握住药盘边缘,坚持不退:“如故嘴上挑剔,不爱服药,小时候初来风陵,水土不服,再加上突逢家变,病卧在床,神思混乱,吃药时都得哄着,一口蜜饯一口药才肯吃,实在是被娇养坏了,伺候他吃药,实在是劳神费力,还是我来,不必麻烦你了。等他醒来,我会告知他,药和蜜饯都是你准备的。”
如一想到小封如故窝在义父怀中任性的画面,胸口不禁腾腾冒出酸气,呛得他喉咙发涩,声音也低哑下来:“义父……”
两人正放下的床帐被挑起了一点,封如故从帐内连扔两个枕头出来,气道:“吵死了!我才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