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燕眼眶泛红,鼻尖也红起来,咬住了嘴唇。
“六月七号。我一直觉得小燕去国外是对的,我想了很久,国外比国外的教育要好很多,而且他们不能继续这样下去了,他们迟早都会分开,还不如我去做个坏人。但是小燕跑掉了,平格去追,饭桌旁就我一个人的时候,我有点不明白到底是谁对了。”
“十月二十三号,”沈逸明是是十一月十号的葬礼,这个日子距离沈逸明的离世半个月都不到,沈平格顿了顿,继续轻声说,“十月二十三号。他们好像真的都不打算分开,就算我要把小燕送国外,他们还是那样,我觉得我像他们共同抵御的外敌,毕竟和他们不是一条心的。同性恋真的是对的吗,我是老古板了。但是,如果他们真的不分开,我似乎也真的没有别的办法。再看看吧,再看一段时间,如果他们真的是非彼此不可了,那……”
沈平格深吸一口气,看向连燕的眼睛,慢慢说。
“那我这个老古板或许也可以接受一下。”
连燕的眼泪一下子掉了下来,双手捂着眼睛,肩膀哭地一耸一耸,整个人好像瞬间崩溃掉了一样,沈平格伸手去碰他的指尖,说:“其实他快要接受我们了。”
“他没有恨你,也没有恨我,”沈平格低声笑,“我觉得世界上肯定没有鬼,要是有鬼,你想去死的时候他肯定会出现,拉着你,说不定还会骂你一顿,说’我不需要你来陪我,你给我好好活着’,你想想他的语气,他肯定会这么说。”
沈逸明是他们之间过不去的坎儿,是难以提起的话题与禁忌,如果那本日记早早地发现,或许一切都不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出现在此刻似乎也恰如其分。
“他会想让你好好活着,二十、三十、六十、八十……”沈平格想了想,“要是能活到一百似乎也很好,但是得少喝酒和吸烟,对吗?”
连燕抽噎着点头,眼角都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