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笑着,木芙蓉后面走出两人,正是王诩和玉重楼,而他们看到她时,也都愣住了。
片刻后,王诩扶额,玉重楼眼光在夏元熙和薛景纯之间游移来去,眼神那叫一个愁肠百结,仿佛王宝钏苦守寒窑二十载,夫君功成名就却当了公主驸马似的,终于还是苦笑一声:“你回来了,好久不见。”
“嗯,伟大的我近些年云游天下,也算四海内略有薄名,我知道现在坊市间有些关于我的不实传言,但我要告诉你,真正发生的经历比它们要精彩一万倍,改天有时间我给你细细道来……”
“玄玑,玄幽师弟找玉道友有事,不要耽误了他们。”薛景纯温言打断道。
在玉重楼背后,王诩正小幅度扯扯他袖子,但这位仍然呆呆地看着她,丝毫不为所动。
“原来如此,你终于得偿所愿了吗……”
“咦?师兄,他在说什么?”夏元熙总觉得今天的玉重楼看起来有些不正常。
薛景纯还没回答,玉重楼却突然追问道:“你叫他师兄?……这样的话,我能不能认为自己还有机会?”
“玄玑,你先回去,在我起居室右手书柜里有一沓残片,或许里面存在炼化你飞剑最后一道雷光的线索。”薛景纯平静道。
“哦,好的。”
直到她背影化作长虹而去,玉重楼的目光仍然死死追逐着那道白光。
“你想多了,既然我回来,你期盼的事就绝无可能。”薛景纯走了过去,阻碍了他的目光。
“哼,就凭你?别忘了你只不过是她的师兄而已……”
“无论如何,敝派弟子也不用外人操心。”
“谁知道呢?或许你永远也就止步于这个称谓了,不过只是入了同一个门派,将来如何,却也未必可知。”玉重楼冷冷道,甩开王诩的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只不过,在与薛景纯擦肩而过的时候,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语几乎气得他拔剑想向。
“你不觉得,有时候这样称呼,带着一种打破禁忌的快感吗?在你们那里,这也被称作‘情调’。”
“你!”
对方满脸皆是期待他先出手的神情,玉重楼想起这人已经因为夏元熙的倾力相助,早已今非昔比,就算不用昆仑的阵法相助,自己也绝不是对手,于是只能生生咽下这口气,含愤快步走开了。
但他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如果昆仑门派中流传的话语属实,那迟早有一天,这个讨厌的人终究会飞升,但夏元熙却会因为自己的宏愿,永远守护着六道轮回,帮助众生脱离苦海,直达彼岸。
那么,只要等下去,自己就有机会,但在这之前,不能被这无耻败类寻了缘由下什么毒手!
虽然自从听了薛景纯恶意满满的那句低语,脑中净是一想起来就让自己心绪不宁,怒发冲冠的恶劣影像。
要是能被小小的夏元熙软软叫着“师兄” ,一边教导她认识这个世界,那岂不是一种无上的养成游戏……
难道这些年薛景纯都享受着如此奢侈的福报吗?
可恶!为什么我会突然羡慕那个混蛋!
……
然而,此时的薛景纯在回自家的途中,极佳的目力远远就看见了紫极殿外角落里多出来的小小花坛,里面茂密长着水晶球似的重瓣白牡丹。
“玉重楼?偏偏竟是此花……”
毫无掩饰的嫌恶眼神,仿佛芬芳怡人的娇美花朵是什么污秽的垃圾堆似的。
但他进殿的时候,已经恢复了往常一样淡泊自持的神情。
夏元熙盘腿坐在他的蒲团上,脚边摆着一叠残破的贝叶经文。
“怎样?有眉目了吗?这是我很久以前在流洲一个佛龛夹层收集到的,只不过保存草率,字迹已经剥落,可能需要猜测缺失部分,才能解读。我便想着集思广益,让玄玑也来一同参悟。”
“看起来像是某位高僧整理自己师父的语录事迹的经文,初看简直一团乱麻,容我再细细思索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