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快死了,还不老实!”金玉抓起他那只不老实的手,死命咬下去,真的咬出了血。
刚刚小桃扶着他出书院,他的手也规规矩矩,小桃将他扶在臂弯里喂水,那么好的作案机会,他都放弃了。为何沈浪就偏偏喜欢轻·薄她酉金玉,唯独只针对她一个人?
是了,沈□□她阿善,大概是觉得她善良好欺负。金玉越想越生气,牙口用力,直咬到他的手掌骨头。
直到成亲后许久,两人历尽千帆,沈浪才叫金玉彻底明白——他是她的沈浪,自然只对她一人浪荡。这都是后话了。
这时被金玉咬得这般狠,沈浪一点没挣扎,确切地说,是没力气挣扎,但他还有力气说笑,叫金玉生气:“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金玉快气疯了,忍着不将他掀下去的冲动:“我不是你的野牡丹!再动手动脚,我就弄死你!”
“嗯,你是我的山菊。”沈浪微微笑了。
他竟然还来!金玉几乎要破口大骂,却又闭了嘴。她想起来,沈浪曾叫她去书房问话,那时沈浪便是在画山菊,丛中独发几支,清冷而妖冶。
他的书房里,还有另一幅山菊图。她知道,他独爱山菊。
但,这也不是他轻薄她的理由!金玉愤愤,把沈浪丢到何金镇,她就走。
靠在她鼓起来的腮帮子上,沈浪道:“阿善,你是不是恨我?”恨到骨子里的那种。
这有什么好问的?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么?金玉忍着胸中一口气,不和他讲话,她的大腿内侧都磨破皮了,真的疼。
沈浪歪在她耳边喘着粗气,似乎在笑:“想要弄死我,很简单,你只需慢些跑。只要我死了,你便再也不用受制于我,更不用答应我的另外两个要求,恩怨——”
“别废话!”金玉咬着牙。
他说的是个好主意,但是……有些人命中注定是做不了什么事的,都是命。
金玉哭了,因为她想起自己从家中逃出来的事,也不是没有更多的报复伤害的办法,但是有时候……伤害别人对她来说,好难啊。不是因为别人欺负自己,所以命运凄惨。而是因为自己选择了凄惨的命运。
金玉痛恨这样无能懦弱的自己,就是这样才会经常被别人欺负吧。
也不知为何,沈浪不再吭声,他喘着粗气,抬手给她擦了泪。
终于,疾风喘气如牛,仍旧圆满将沈浪送到了医馆,一个时辰不到。
沈浪的运气好,那医馆大夫今日没出去。
宋固过来,帮沈浪从马背下去。
金玉解开身上的宽带,沈浪从她背后落下去,有宋固接着,她不担心。
不过,沈浪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气若游丝的人,双眼都睁不开,竟还有力气拉着她,是要拉着她一道下地狱么?
无论如何都挣不开,这一下,又难得走了。
无奈,只能跟着沈浪一道进医馆,大夫一番查探,有个好消息——可以救活。
看小桃的样子,想要守在沈浪身边的罢,金玉便说要帮忙煎药,可是沈浪的手握得死紧,竟如同镣铐一般,就是圈住了金玉。
没办法,小桃垮着脸去煎药。宋固则去安置马匹,尤其是疾风,这次它差点累瘫了。
半天两剂方子喝下去,沈浪依旧气若游丝,但脸色变好转许多,总算不再发热,伤口重新换药包扎,在隔壁的客栈住下来。
包扎的时候,金玉在旁边看着,早前沈浪腹部的伤口又裂了,难怪这次他差点挂了。
回客栈之后,沈浪终于不再抓着金玉,但也不会让她离房半步,只要她开门,沈浪便叫她。
若是她要出去上茅房,他便叫宋固去找她。
就连晚上就寝,沈浪都要金玉守着他,理由是,怕自个晚上要喝水或者起夜不方便。
起夜……金玉几乎被气爆:沈浪,我是女的啊。
“沈公子,男女授受不亲——”金玉忍无可忍,她怀疑,沈浪是只为了气她,或者是单纯想要支使她。
沈浪挥手,打断她:“你不用担心,我让宋固也留下来守着。这样别人便不会说什么,更何况,你我马上要成亲了,这关头何须拘泥于礼节?”
这话倒是提醒了金玉,沈浪活过来了,她要赶紧逃婚!
不过,沈浪盯她盯得十分紧,连她要去哪里,有什么打算,都一清二楚。更糟糕的是,疾风被宋固牵走,找不见了。
偏小桃对沈浪十分的上心,怕他饿了,怕他冷了,又怕他渴了,怕他疼了。哦,听小桃说,她本也是因嫁娶政令被逼着嫁人的,可许亲的那男子,前两日被胡人给灭了全家。
看小桃这架势,多半是看上了沈浪。
可惜沈浪对小桃一点不上心,金玉垂头丧气。
住客栈的当天晚上,吃完饭,小桃塞给金玉两瓶膏药:“这是治破皮损伤的,不会留伤疤。”
“啊?”金玉愣愣接住。
“是沈公子叫我给你的。”小桃转身就上楼,她看出来了,沈公子喜欢这个酉金玉,他就喜欢阿善阿善地叫她,那么冷的一个人对着金玉,竟然满眼都是笑意。
要金玉知道小桃这想法,定然觉得好笑,被沈浪捉弄使唤的人,不是她罢了。
不过,沈浪真的细心。她骑着疾风几乎一天,大腿内侧早破了皮。她皮糙肉厚的,只想着忍着算了,沈浪竟知道关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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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转眼,十日过去了,金玉越发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