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么可信的真实爆料,金玉诬蔑奚蔓蔓便更加可信。再加上,时下正流行的话本里,男女年轻时相爱,却因为误会终生错过,各自娶亲嫁人啥啥啥的,也是十分的精彩了。
各位一脑补,金玉的名声就如了奚蔓蔓的愿,十分难听。大家也不再死揪着奚蔓蔓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反倒议论起金玉与她婆婆宁氏等人的问题。
自从回了京城,金玉便借了沈浪升官的东风,有不少官家太太要巴结沈浪的,便从金玉这个内宅夫人下手,请金玉去喝茶看戏,或是看花逛街的,也有两三个。
金玉知道自己格格不入,但还是想出去长见识。更何况,人家帖子都送到家里来,还那般的客气,个个都拒绝也不好,弄得不好,还要叫别人说摆谱。金玉也怕,别人借此给沈浪使绊子。
于是,金玉精心准备了好几套服饰、钗饰,专程叫张妈妈请人来给她梳头发,试了好几种发型,叫张妈妈学着。
没想到,奚蔓蔓这流言一放出来,大家都不吱声了,又派了丫鬟来说,主子生病了,或是老家有事……
这接二连三被拒绝,金玉才发现,自己被人背后嚼了舌根。张妈妈在京城好歹呆了很多年,她常出府办事,认识不少丫头婆子,消息来得很快。
金玉一听便知道,是奚蔓蔓叫人放出来的。更可笑的是,靖远侯夫人宁氏,前两日还巴不得同金玉和好,这两日竟然也跟着在里头掺和,说些模棱两可却叫人误会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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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床上还散着那几套新衣裳,时新的款式,好看的花色,穿着是真的好看。这下没有机会穿了,很可惜。金玉长叹一口气。
“那外头那些话可怎么办?”张妈妈小心翼翼问。
金玉捏了捏那好看的长裙,又将胭脂盒摸了摸,无所谓地说:“不管了吧。”
“怎么能不管?”张妈妈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她都为自家夫人生气。一开始,在凉雁关的时候,沈浪让张妈妈去服侍新夫人金玉,张妈妈是很紧张的。
见惯了京城里的那些富贵娘子夫人,对着新夫人便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不敢行差踏错一步。
但这些日子相处起来,张妈妈发现,这夫人性子是真好,尺度也拿捏得好。既不会对他们下人苛责,待人宽和,大家生活起居冷了病了都是夫人的照拂。下人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该做好的一定要做好。各司其责,便各自安好。
张妈妈很喜欢金玉,所以咽不下这口气。
金玉拍了拍她的手,将那好看的衣裳小心叠起来:“这些话也就是不好听,过些日,他们便换了话题。”
“哎哟,那也不能这样忍气吞声呀。”张妈妈急了,“晚上爷回来,夫人和他说道说道。”
“说什么呀,兵法里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还没办法和将军府里拼,拼了也是自损,划不来。”金玉手上的动作忽然停了,“若是同爷说了,他也为难。若是不和爷说,他可以不知道,自然也不用为难。”
再者,沈浪和奚蔓蔓毕竟是表兄妹,若是中间隔了一个她,事情很难说。
张妈妈当然也知道这个理:“但是,夫妻夫妻嘛,总要——”
金玉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多说无益。
张妈妈见她听不进去,自己也拿不准,便拿了手上的盆出去换热水。出门的时候,张妈妈特意回头看了一眼,金玉的背影没什么变化,她就是很平静地做自己该做的事情。爱得深,但也爱得过于清醒。
在金玉看来,许多人性是不能试探的。若是抱着请求帮忙的心态告诉了沈浪,他放任不管,到时候只会更伤心。不问,就可以不用知道结果。张妈妈懂,可是女人一辈子就这样活着么?
张妈妈迈出门外,一拐弯,吃了一惊:“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沈浪站在门窗的黑影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听了多少。
沈浪轻轻挥手,让张妈妈下去。
沈浪在外头?金玉听到动静,侧头往外头看,借着摇摇晃晃的烛火,确实能看到窗户上那个挺拔的人头是沈浪。
垂眸想一想,她没说错什么话,便起身去迎沈浪,像往常一样,服侍他更衣洗漱。
沈浪什么也没说,指着床上的几件叠起来的新衣裳,问金玉这是做什么。
金玉解释:“等以后同其他夫人喝茶的时候穿。”
她有些担心,怕沈浪问她。她还没想好怎么跟沈浪说。
沈浪说:“你可以先穿给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