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节(2 / 2)

直到觉得已经是最大面积的贴近了暖炉之后,这才满意的出了口气,沉沉的睡了过去。

段铭承一动不动,先是看着她的头渐渐从他肩膀滑到了胸口,然后两只纤细的手臂就搂了过来,不仅搂住,还毫不客气的往他里衣的衣襟里钻,最后干脆整个人都滚到了他的怀里,柔软沁凉的身子紧贴在他身上,心中无奈的同时还有一丝异样。

他……到底也是个成年男子,这姑娘对他就这么……放心的吗?

他平时留给她的印象,是不是过于君子了些?

从他的角度望去,是少女雪白的额头,额头下面就是两弯黛眉和羽扇一般的眼睫,漆黑而又纤长的盖在脸上,投下两片扇型的暗影,再下面,是精巧的鼻尖,却因为角度问题,看不到口唇。

她才从海中爬上来,鬓发湿漉漉的粘在脸上,段铭承下意识的抬手给她拈起撩到耳后,顺着精巧的耳廓划过面颊,指腹便触到了她冰冷的唇瓣。

虽然因为已经连续两三日没有饮水的缘故,原本水润的唇瓣早就干裂出了口子,还起了一层干皮,但在他指下却依然柔软,段铭承心中不期然浮起了那曾经缠绕在唇畔的微甜的酒意。

出神了一刻,他的手移到了纪清歌的背心,原本是下意识的想要轻拍,但掌心下面却摸到了她后背上凸起的蝴蝶骨。

纪清歌是恨不得整个人蜷进他怀里的姿势,纤瘦的脊背微弓,骨骼的形状在他掌心就更加鲜明。

不仅仅是两肩的肩胛骨,还有正中的脊骨,一节节嶙峋而又坚硬的硌着他的掌心。

这才短短几日,她就瘦了整整一圈。

在她后脑受到撞击的那一晚,段铭承也是抱过她的,那个时候怀中少女的身形虽然也是纤细窈窕,但却依然和今日如此的消瘦不一样。

这一连几日,她都在极度消耗体力,然而入口的东西,也不过就只有那一点生冷的鱼肉罢了。

段铭承望着浪涛滚滚的大海出了会神,轻轻伸手取过放在一旁的药瓶,打开看了看,回天丹还有一颗半,他倒出那完整的一颗,仔细剥去了金箔和蜡衣。

很快,一粒清香扑鼻的丹药就送到了纪清歌口边,抵住了她干裂的双唇。

“清歌,张口。”

段铭承的声音低而轻柔,纪清歌睡得沉沉的毫无知觉,他指端再加了一点气力,丹药压住口唇,这一次,纪清歌终于下意识的张了口,段铭承指尖轻轻一送,那颗珍贵无比的回天丹就滑入了少女口中。

纪清歌睡梦之中其实有听到他低声的轻唤,只是身体实在太过疲惫,耳中虽然听到了,却醒不过来,就在半梦半醒的时候,口中却突然多了一颗东西。

回天丹千金难求,丹药甫一入口,就是异香满溢了口腔,纪清歌睡梦之中下意识的舌尖轻舔了一下,顿时被那直透天灵的药香给激得睁了眼。

梦中乍醒,眼神都还没聚焦,茫然的抬头望着段铭承——

——是什么?这么香?

段铭承看着怀中少女一脸的迷蒙睡意,只冲她笑了笑,轻拍了拍她的背心,刚想示意她继续睡的时候,却见纪清歌陡然之间就圆睁了双眼!

口中不断弥散的药香终于让纪清歌想到了这究竟是何物,心底浮出的答案不啻于是在她脑中打了个响雷。

抿紧双唇的同时,纪清歌一双眼瞳也怒瞪了过来。

段铭承勾唇回望着她……吃都吃了,瞪就瞪吧……

然而这带着几分无赖的想法才刚刚浮出脑海,就见原本柔顺依偎在他怀中的少女翻身而起,一把捧住他的脸,下一瞬就不管不顾的吻上了他的口唇。

这一举动彻底超出了段铭承的预料,不过是片刻的震惊,在他来及推开她之前,纪清歌柔软的舌尖已经灵活的挑开了他的双唇。

根本来不及反应,那颗异香扑鼻的药丸便带着一丝微甜的味道,被口对口的渡入了他的口中。

纪清歌心中恼他的自顾自为,强行渡了丹药之后尤嫌不够,还报复性的在他唇上恶狠狠的咬了一口,这才哼了一声松开了双唇。

段铭承怎么也没料到她能有这样的反应和举动,被少女强行堵住口唇的同时脑子里就已经一片空白,等他最终反应过来的时候,纪清歌早就已经完成了壮举,气哼哼的背转了身子,只拿后脑勺对着他。

口腔中满溢的除了回天丹的药香之外,还有那淡酒般微甜的醺香,段铭承下意识的抬手摸了摸印在唇上的牙印儿,心中无奈和笑意斗争了良久之后,抑制不住的低笑起来。

“清歌,你……”

话刚出口,就看见少女背对着他的身影陡然一震,段铭承笑得有几分气促,但好在刚入口了一颗回天丹,药性入喉,气息倒也还压的住,只笑得抖了肩。

纪清歌在他出声的时候才醒悟过来自己刚刚干了什么,尽管是背对着他的,脸色也不由噌的一下红了个透,耳中又听到他的低笑,羞愤交加加上气急败坏,让她破罐破摔的猛一回头,双瞳炯炯的怒瞪过来。

“笑什么!明……明明是你不对!”

作者有话要说:

段铭承:被舌吻了,媳妇儿你得对我负责

纪清歌:谁让你使手段,我不!

第81章

“咳……没……没什么。”段铭承见她真恼了,也只得告饶:“是,是我不对。”

若说片刻前还是他在耍‘吃都吃了能奈我何’的无赖的话,现在的角色就是彻底来了个对调。

纪清歌就差直接在脸上写上‘无赖’两个字,只板着脸瞪着他,“趁人之危!”

噗……

这到底是谁趁谁之危?

段铭承怕真恼了她,忍笑忍得辛苦,偏偏神情又没能逃过纪清歌的眼睛,就见面前少女的面色愈发不善,怒叱道:“趁我睡着诓我吃药?这能是君子所为吗?——恩——公!”

“你……”段铭承心中虽然觉得好笑,却更多的还是无奈……这个时候丹药早就化在了口中,想吐出来都晚了,现如今才是真真正正的轮到他没办法。

“姑娘教训得是。”他除了妥协之外根本无计可施,见这姑娘又重新捡回了那‘恩公’俩字,也只能苦笑:“是我趁姑娘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