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腑之言(2 / 2)

“为何?”贺兰松难得见卫明晅耍孩子脾性,当下便弯了腰去哄道:“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你哪里错了?”

“不该,不该惹你生气?”贺兰松虽年纪小些,自幼便对卫明晅多有容让,从不违逆他旨意,虽然近日有了些脾气,到底还是让着他的时候居多。

卫明晅噗嗤笑出声来,“你可真会拱火。瑾言,我问你,若要你终生不娶,不生子女,背弃家门,为世人所唾骂,我们就能厮守终身,你愿意吗?”

单是听着这些话,贺兰松便笑的眉眼弯弯了,几乎便觉得那是真的,他拊掌道:“自然愿意。”话一出口,他便悔了,顿时便懂了卫明晅的气急败坏到底所为何事。

果然卫明晅便如失了魂魄般,坐在当地似稚子无助,他喃喃道:“我不成。瑾言,对不住,我做不到。”

他是一言九鼎的君王,富有天下,无所不能,却不能给心爱的人一个承担,那些并无错处的言语只能闷在心中,不敢言说。对一个男人来说,这无疑是最荒唐的羞辱。

贺兰松盘腿坐在当地,将双手搭在卫明晅膝上,道:“明晅,你是当朝皇帝,怎能与我比呢。”

卫明晅苦笑道:“莫要来宽慰我,瑾言,我,我既不能给你承诺,便给你条退路罢,你若要走,现下也可。”

贺兰松心中一震,万想不到素来淡然若定的恒光帝竟如此患得患失,遂伸手在他膝头捏了一把,仰起头道:“明晅,你说话算话,我可当真了。”

卫明晅看着伏在膝上的少年郎,他笑的恣意任性,眼眸中清光明媚,似有星子大海浩瀚,似有万千桃花竟妍,惹人沉沦,那一瞬,他当真恨不得将人拴在身旁,永不放他离去,可他不敢,他怕折了他的腰,损了他的才情,将他变作一只笼中的金丝雀,他微微侧头,竭力不去看他,淡淡的道:“是,君无戏言。”

贺兰松心中好笑,故意不提是谁方才撕毁了圣旨,只是顺着他道:“可是,我不愿走,你要赶我,是厌烦了吗?”

卫明晅在贺兰松手上拍了拍,强笑道:“别胡说,只要你想,便是一辈子,下辈子都在我身边,也不烦。”

贺兰松嗯了一声,他笑的温和,小声道:“既是如此,那就莫提走不走的,话说的多了,难免离心。”

卫明晅本就不舍,也就不再多说,将额头抵在贺兰松额上,柔声道:“那好,我说的话仍旧作数,若有一日,你,你觉得委屈了,我不勉强。”

贺兰松笑意不减,慨然叹道:“皇上可真是舍得,也罢,去围场前,父亲还问我成亲之事,不知今日相见,是否向您提起要接我回家议亲。”

卫明晅豁然抬眼,目光凶狠阴戾,道:“可是戚大人家的小女儿,呵,凭她也配得上你,朕不许。”

贺兰松却半点也不怕,淡然回视道:“哦?皇上是嫌戚大人门第太低?那可难了,卫兄已尚了长公主,皇上要去哪里再为臣寻个妹妹?”

卫明晅一把抱起贺兰松,站起身来道:“没有公主,朕只好亲自来了。”

贺兰松纵声长笑,却见卫明晅抬腿,脚下一软险些摔倒了,不由惊道:“皇上当真被那倪大义吓的脚软了。”

卫明晅顺手在贺兰松臀上一拍,骂道:“闭嘴,朕瞧你是全好了,手劲倒是大得很。”适才贺兰松在卫明晅内膝眼上掐了好一会,坐着尚不觉得,甫一起身,顿觉双膝发麻,险些站立不住。

贺兰松吃痛,忙讨饶道:“皇上恕罪,臣是瞧您连日批折子累了,这才给您按按穴道纾解疲累。”

卫明晅道:“呵,有劳爱卿了,现下换我来伺候你如何。”

贺兰松待要反驳,忽见冯尽忠已撕碎了圣旨,着急忙慌的赶回来复命,见两人亲昵,忙转了个身,又不敢拿屁股直对着恒光帝,扭捏之下,只好半侧着身子跪在当地,回道:“皇上,差事办妥了,您这。”

卫明晅道:“贺兰大人和别人动手,扭伤了脚。”

冯尽忠忙道:“如何敢劳动皇上,奴才去找几个人来送大人回行宫去。”

卫明晅冷声道:“不劳冯大人了。”

冯尽忠被这声冯大人骇的浑身没了筋骨,忙伏地磕头道:“皇上饶命,奴才多嘴。”

“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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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帝王,其实养个男人也不要紧,但是,想做好皇帝,想听好名声,还想所爱之人并肩站在身旁,那就太难了。

越往后越难,早前的时候有龙阳君,还有差点成为男皇后的韩子高,明清时期就很少有特别出格的了。

卫明晅:我是渣男,但我不改。

贺兰松:自己选的,受着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