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还他清白,除非找到真正的凶手。
舞池里的燕轻从台上下来了,她穿过拥挤的人群,往后面的化妆间走去。
叶湑望着舞池中央,轻叩酒瓶,然后推到一边:“我看何稚秋就是太清高,拉不下脸面,男女之情本就正常,只要好好与警方解释,自然能证明他清白。是要脸面还是清白,那是他的事儿,你我管不着。不过这个燕轻,我倒是觉得比何稚秋更有意思。”
叶湑起身,示意高冈跟上。
他们跟在燕轻后面,一路越过走廊。其间有一些男女,背倚墙壁,做着尺度不小的动作。一直到化妆间后台,也不见得有变少。
燕轻目不斜视地从旁经过,掀起化妆间门帘,闪身而入。
她动作很快,不过几分钟,已换好了自己的衣服。
出了酒吧,沿着巷道往前,经过垃圾箱时,她伸直手臂,扔出两块用过的蘸了卸妆水的化妆棉。
往前走出几步,燕轻停下来,倏然回转身,看向跟踪自己的两个陌生人——他们没打算躲,也找不到地方躲。这俩人跟了她一路,不知有什么打算。
叶湑在后面推搡高冈,愣是把他推到燕轻面前。
高冈只好开口讲:“方便借一步说话么?”
燕轻清越越的眼睛盯着他们看,卸了妆以后,她的脸上多了一丝天真,与刚才舞池里的红衣歌女判若两人。
她沉默半晌,走到一边,靠墙掏出一支烟,点了火,烟冉冉地升起。
“就这儿说啊。”她独特的低哑的嗓音在小巷道中响起,打破了空气中那一点凝滞的腻味。
叶湑在手机网页上搜出何稚秋的照片,塞到高冈手里,再由他递给燕轻看:“今晚上被警察带走的这个人,你还记得吗?”
燕轻凑上前,仔细瞧了瞧:“有印象,这人经常来。”
“那你还记得,今晚他是什么时候来的吗?”
燕轻头抵着墙壁,慢慢吐出一坨白烟,思索了一下,说:“不清楚,但他来得比我早。”
高冈还想问些什么,燕轻截断他的话头,语气里似乎有一些不耐:“都这个点了,我可以走了吗?”
见她精神不太足,卸了妆以后,眼下一片青黑。高冈不再揪着她不放,带着叶湑后退一步,目送她离开。
“怎样?”高冈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
叶湑却瞬间弄懂了他的意思,问:“要跟吗?”
高冈轻笑了一声,瞥她一眼:“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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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轻就住在附近,距离胡同里的酒吧不到一公里远。家是豪华公寓,房价大约是十万一平,一套普通房子算下来也得近千万。
坐电梯上楼,回到家中,立刻放热水泡澡,洗净在酒吧沾惹上的酒味。
那个奇怪的男人今天又来了,明明心里嫌弃得不行,非得假扮成女人,到这酒吧来喝酒。每次还用一种令她不适的狂热的眼神看她,好像她是他的所有物,让她一阵恶心。
他被警察带走时,她也看见了,只是舞池离他们的卡座太远,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内容,不知道他是犯了什么事。
想来是挺严重的吧。
高冈站在路边,和叶湑一起,愣愣地望着燕轻那栋公寓楼。
“这会不会......太有钱了一点?”叶湑感慨万千。就算这房子不是她燕轻名下的,能在这里租房,按照市价至少也得□□千吧?横看竖看,也不像是小小一个酒吧驻唱歌手承担得起的。
“是有点,不过你也不赖。”高冈安慰她。
叶湑十分谦虚:“哪里哪里,您过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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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没有下文,他们只好打道回府。
至于何稚秋那边,虽然没法证明人不是他杀的,但只要他不是凶手,总能找到证据还他清白,顶多在警局待久一些,出不了大事。
当务之急还是找到真正的凶手——大乌树的新人杀手,以及这背后的雇主。
如果照何稚秋所说,他确是临时与人换岗,那这一单生意便是冲他来的。要么就从何稚秋那边着手,顺藤摸瓜,或许还能找到一些线索。
凌晨两三点回的浮梁胡同,简单洗漱后上床休息,一直到中午,阳光最炽烈的时候,叶湑才醒来。
她晃晃悠悠从床上下来,取过杯子到小院里去,头顶着大太阳刷牙。还有些睁不开眼,她就半倚在石榴树上,慢悠悠把牙刷戳到嘴里,东刷一下西刷一下。
外面胡同里,几道惊呼声飘过了墙,隐隐约约夹杂着“火灾”“起火”一类的字眼。叶湑灌了口水,吐干净牙膏沫,来到门口瞧情况。
往前往后看一眼,没见到哪里有冒烟的迹象。邻居们倒是都跑出来了,就在路上站着,大多是一头雾水。
叶湑看到了牛牛妈的身影,她似乎知道得多些,正和人聊这事。
“起火的不是咱胡同,是旁边那小区!你看看,早上起的火,那浓烟子现在还有呢!从这儿看,这个角度......”
叶湑钻过去凑热闹。街道上的邻居跟她一样,顺着牛牛妈指的方向看去。待家里没出来的,也都挤在窗边,努力往那边看。
有了牛牛妈指方向,叶湑这才看到天幕中的滚滚浓烟。
浓烟之下有两道水柱,对准了起火的那户房屋浇淋。看样子,火势已经差不多控制住了。
她心中忽然生起一种不好的预感,起火的这家怎么像是她租给千里眼他们的那套房呢?她眼睛一眯,手指轻点,默数着楼层。
一、二、三......五......六。
“他奶奶的......”叶湑爆了句粗口。
她家房子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