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蕃(2 / 2)

高冈摊开手掌一拍:“这玩意儿我一直带在身边,根本不在那屋。纵火人大概是想找到它带走,没找着,干脆一把火烧掉。你看看,就这小小一块布料,烧了我那么大一房子。”

阿蕃闷头喝酒,而后曲起手指,指关节在桌上叩了叩:“你这个,不告诉警察?”

“等我喝完这酒就去。”高冈拍着何稚秋肩膀笑。

阿蕃坐了一会,等到台上的燕轻唱完第二首歌,他找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绕过人群,来到尽头的洗漱间。

地上到处是不明污秽物,他捏着鼻子,大步走到里面,那里正蹲有一个男人,穿着保洁员衣服,套橡胶手套清刷便池。

阿蕃拉起他,语气急切:“赶紧走,警方找上门了。”

男人手足无措:“......走、走去哪儿?”

“你别管,先走再说。”他望一眼外面的酒吧,有人赶过来,小声提醒阿蕃:“他们走了。”

阿蕃脱下外套,转头对男人说:“把你纵火那天穿的衣服带上,别留下证据。我给你拖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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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冈无视酒吧里无数双盯着他的眼睛,搁下杯子,冲何稚秋道:“我们走。”

他们走得很快,出了酒吧直奔路口的车。

身后响起一阵轻巧的脚步声,高冈不动声色,大拇指屈放在食指和无名指上,青筋暴起,蓄势待发。

一股劲儿混着风刮来。

风至,就是此刻!

高冈手搭在何稚秋背上,将他往前一推,与此同时,转身朝来人出拳,狠狠打在他肚子上。

那人被打得后退几步。

“你在袭警。”高冈沉声道。

阿蕃捂着肚子,捏着拳头看他:“你不是警察了。”

“知道得还挺多。”高冈一个箭步冲去,直拳击向阿蕃面门,他一眨不眨,作势格挡。

见阿蕃不上当,高冈胳膊一弯,勾住他脖子,用肩部力量将他往地上摁去。

阿蕃顺势旋身,轻巧地从高冈手里逃出来,脚一伸,勾住高冈的脚踝,膝盖就往下顶。

高冈绷紧了腿部肌肉,没让阿蕃得逞。

几个来回后,高冈脱下外套,往地上一扔,汗水在盛夏的燥热中迅速蒸发。

他迅速后退,与阿蕃隔开了距离:“大乌树怎么派了一个毛头小子过来?”

阿蕃擦了擦嘴角:“毛头小子也能让你吃不消。”

高冈喘着气看他,汗水打湿了睫毛,视线稍显模糊。

半晌,他朗声一笑:“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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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警铃声,红蓝色光交替闪烁,将这巷道里粉色的暧昧驱散了点,同时也打断了巷道里的对峙。

几辆警车堵在路口,下来一群警察,为首的端枪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几个人直往里冲。

高冈和阿蕃相继摸出身份证递给后面的警察做登记,高冈眼睛一直盯着里面,随口一问:“里面出什么事了?”

那警察看他一眼,没回,眼神里有一丝警告。

高冈无奈笑笑,收回身份证,盯着安静的巷道没有说话。

突然间有一酒吧店门大开,里面冲出一个男人,手上抱着一只布袋,奔跑时双眼通红,表情惊恐。

在他身后,刚才进去的那几个警察追出来,几声怒喊,激得那男人跑得更快。

为首的警察紧抿双唇,冲地上放了几枪,那男人腿一哆嗦,却只顿了一秒,然后一鼓作气冲出路口重围,往街上跑去。

“拦住他!拦住他!”带队的警官发出怒吼。

“晚了......”高冈喃喃道。

马路上,一辆汽车冲出来,男人的身体狠狠撞上车头,下一秒,半边身子被卷入底盘,车头抵着他往前开出数十米,腰部以下血肉模糊,刺眼的白光打在他脸上,已是毫无生机。

在场的人目睹这场惨剧,一时说不出话,不待他们回神,警察们已经拥上去,不再管巷道这边了。

高冈蓦地回转头,看向身后——阿蕃早已不见踪影。

他暗骂一声,一拳打在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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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蕃一头扎进电梯,摁下按钮,电梯开始攀升,阿蕃深深呼吸,够到短袖袖口,往额头上擦汗。

“叮”一声响,电梯抵达七十六层,门开,芦花白正坐在窗前等他。

“先生。”阿蕃倾身。

芦花白听出他语气里的起伏,起身懒洋洋伸腰:“跟人打架了?”

“是,在拖时间。”

“他们告诉我,你当着警察的面,让人开车撞死他了。”

“他行踪被警方发现,留着,会是个炸弹。”

芦花白轻笑,转过身来,一步步向阿蕃逼近:“被谁发现,那个臭警察?”

“他带了何稚秋过来。那个证据......没烧干净。”

说这话时,阿蕃瞥一眼立在展厅正中央的那条黑裙子,很快又低下头,眼神躲闪。

注意到阿蕃的目光,芦花白步子一转,走到中间。

他伸手勾起裙角,脸慢慢贴上去,这是他从燕轻那里偷的,她要处理掉,他不让。这是她第一次,为了他杀人。

虽然,她并不知道。

就当她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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