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大故人(1 / 2)

“做空就是......这么跟你说,我预测到钻石有可能贬值,于是我从别人那里借来一颗,按照现在的价格一万块钱卖出去。卖出去后这钻石就贬值,贬成一百块钱一颗,然后我再把我那颗钻石买回来,还给借我钻石的人。等于说是,我一点没损失,倒赚了个差价。你把这钻石当作股票,就懂得做空什么意思了。”

“所以你是想说,学术界出现这些丑闻之前,有人卖了他借贷的股票,等到丑闻爆发,股价下跌,然后他再买入,是这个意思?”

“对哇,可惜做空股市的人没有成功。”金融哥的声音有些幸灾乐祸。

“为什么这么讲?”

“那股价就跌了一小会儿,还没来得及买,又涨起来了哈哈!而且,我刚看了一眼,比之前的股价还要高,它越高,你要还的钱就越多,血亏!估计背后的人,现在还没反应过来嘿嘿!”

叶湑听他这样猥琐,笑岔了气问他:“你怎么这么高兴?”

“问得好!”金融哥拍手。

“我跟你讲,这回为什么不跌反涨?因为咱国家真金白银砸进来在救市,那个想做空股市的资本是国外来的,他们越是不好,咱国家可不就越好嘛!阴谋!这事情背后一定有政治阴谋!跟咱玩这个,那不是班门弄斧?让咱孙子爷爷、孙膑爷爷教他搞阳谋哈哈!”

挂了电话,叶湑把打听到的情况跟高冈说了一遍。

“我明白了。这么说,想做空股市的人,是金鸥对吧?”

“听那个描述,应该是他们没错。”

高冈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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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日记里的许先生、沈先生不难,两位都是人中龙凤,或许是专业的缘故,沈先生需要保密的工作内容不多,报纸上提及的次数也稍频些。

照着沈先生近些年接受的采访内容去找,借着她的名头,很容易就找到他们家。

先生在昆明定居的消息,大家都知道。出于尊重,大伙儿心照不宣地保护着那小小角落的安宁。

住的是个小院,离翠湖不远。

小院没有栅栏,那是因为常有后辈上访学习,不设栅栏是表欢迎,也图一方便。

到的时候,门口种满鲜花,□□十的老太太拿一把小铲子,正移栽新种的花苗。

可不就是沈衡湘教授。

注意到门口动静,老太太抬起眼看向两个年轻人,她微微一笑:“这是找我啊,还是找老头子啊?”

她看起来精神饱满,气色很足。

叶湑迟疑:“......两个都找,会不会贪心了点?”

老太太忍不住笑,这孩子!

叶湑立马摆正位置,向老太太深鞠一躬:“沈先生,我是杨教授的学生,叶湑。”

“从周的学生?”

杨教授遇害的事,早传到了昆明这边。沈衡湘茶不思饭不想,对这事很是上心,如今听到学生的消息,瞧出叶湑神色郑重,似乎有内情要告知,于是忙把小铲子一扔,迎他们进屋。

“快快,快进来。老头子今天逛花市去了,回来估计还要一阵儿。”她给两个年轻人倒了热茶,弄得他们坐立不安。

被这么个老人热情招待,作为晚辈,自是不大适应。

叶湑看了看高冈,双手捧着茶杯不知该说什么,高冈手在她背后拍了拍。叶湑不敢隐瞒,咬咬牙,将怀里的手表取出来,放在沈先生面前。

“沈先生。”叶湑双手递过,“这块手表是您或者许先生的吗?”

沈衡湘将眼镜戴上,拿起手表认真端详:“......哎呀,是老头子的!我记得好多年前就不见了,现在居然还能找到。上哪儿找的?”

“在旧货市场。刚买到的时候,以为是块普通手表。被杨教授看到,他似乎认识这个,临死前指着手表给我留话。”叶湑回。

“从周当然认识,”沈衡湘说,“这表啊是在联大的时候,人家飞行员送老头子的,一直戴着,从周还是个学生那会儿,常来我家吃饭,天天见老头子戴,知道不奇怪。”

沈衡湘忆及往昔,有许多话想说,最后还是化为一声长叹,她话锋一转:“从周给你留的什么话?”

“他说,要我去找与手表有关的人。”

沈衡湘拧紧眉头,正在她思索的当儿,门口传来一声动静,有人掀起珠帘进来,哗啦啦响。

抬头看去,门口站了个老人,抱着成捆的鲜花,挡住他大半边身子。

“宝贝!瞧我带什么回来了。”许泓年语气含笑,隐隐有炫耀之意。

没人回,他愣了愣,从花束后面探出头来。

屋内坐着两个年轻人,瞪大了眼睛与他对视。

沈衡湘扑哧一笑,打破屋子里沉闷的氛围。

她忙起身接过,揶揄他:“多大年纪人了,老不正经。”

她把鲜花放到桌上,拉许泓年过来,介绍说:“这是从周的学生,小叶。”又把叶湑与她说的,还有那块手表,一并给许泓年完整复述一遍。

许老先生面色红润,身子骨尚健朗,瞧着丝毫不像近百老人。

听完沈衡湘的话,他面上浮现出笑意,起身去拉开窗帘,任由阳光大剌剌晒进来。

沈衡湘不悦,跺跺脚,嫌怪他:“老头子!”

许泓年转头看他们,笑着说:“就那群人,我还不放在眼里。”

高冈与叶湑目光相触,他问许泓年:“听许老的意思,您是知道这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