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的空地上,马车缓缓降落,正排队进城的百姓,被这辆突然出现的马车惊呆了,金碧辉煌的车身,身手高强的护卫,还有前方悬挂的贴着东方二字的灯笼,这足够让所有人猜到马车车主的身份。
“是东方家族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来北宁?”
“难道是来寻仇的?”
……
有人联想到凌若夕和凌府的旧怨,联想到她和皇室的恩怨,心里不由得忐忑不安。
议论声很小,所有人通通停止了前进的脚步,如同雕塑般站在原地,目送着这辆奢华的马车缓缓驶进城门,守城的士兵不敢阻拦,只能用最快的速度,将这个消息上报宫里。
马车穿梭过繁华的集市,所到之处,可以说是万众瞩目。
“娘亲,他们在议论咱们。”凌小白挑开车帘,看着车外议论纷纷的百姓,不满的撅着嘴。
他们又不是什么稀有动物,干嘛这么好奇?这些人太奇怪了。
“他们那是羡慕嫉妒恨。”凌若夕轻描淡写的解释道,她能够理解,这些百姓的恐慌从何而来,但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她从没有忘记过,在本尊残留下的记忆里,这些貌似纯良友善的百姓,给予过她多少的冷遇,他们在暗地里嘲笑她,指责她,羞辱她,就连一个普通人家的孩子,也敢用石头砸她。
那时的凌若夕,就像是过街老鼠,只要她出现,就会得到所有人的白眼与羞辱。
“一帮无知的傻瓜。”云井辰冷冷的嗤笑一声,显然,他对北宁国的人也没什么好感。
“不知道他们还记不记得,现在他们忌惮的人,他们曾经有多不屑一顾。”凌若夕凉薄的翘起唇角,眸子里一片寒霜。
这就是人性。
当你弱的时候,任何人都能欺负你,可当你成为人上人,这些人却会巴结你,忌惮你。
弱肉强食,这些百姓的所作所为完美的将这个词诠释得淋漓尽致。
在无数人的目光注视下,马车逐渐接近丞相府,这间熟悉的大宅,与凌若夕第一次到来时,没有太大的变化。
唯一要说改变的,大概就是以凌克清为首的府里人,此刻正聚集在门口,等待着她的到来。
“架势不错。”云井辰透过飘舞的车帘缝隙,窥视到前方正在安静等待的众人,似笑非笑的感慨道。
“我还真没想过,有朝一日能得到这样的待遇。”如果本尊知道,大概做梦都会笑醒。
毕竟那人,到死还希望着能够得到亲人的另眼相看,能够得到父亲的温柔与慈祥。
抬着马车的护卫站定在丞相府外,他们稳稳的将马车放下,然后毕恭毕敬的站在旁边,“家主,夫人,丞相府到了。”
“恩。”凌若夕淡漠的嗓音从车内飘了出来。
凌克清凝重的脸色此刻略显僵硬,他在得到消息后,立即组织府内所有人,到门外恭迎,此时已待了约莫半个时辰。
“下车吧,可别让尊贵的丞相大人久等。”凌若夕拂袖起身,弯腰从马车内走了出去。
凌小白嘿嘿的笑着,尾随在她的身后。
利落的跳下甲板,墨色的衣诀在风中翻飞,滑出螺旋状,马尾自然的在她的背后左右摇曳。
刚落地,凌克清就强挤出一抹笑,走上前来:“若夕,你终于回家了。”
说着,他激动的想要伸手去握凌若夕的手指,却被一股巨大的玄力给弹开。
云井辰风姿卓越的从马车旁踱步而来,嘴角擒笑:“凌相,你可别随便对本尊的女人动手动脚,要知道,本尊向来不喜欢有雄性生物碰本尊的娘子。”
这话是警告也是示威。
当着凌府这么一大家子人的面,他完全没给凌克清任何的好脸色。
女眷中有冷嘶声窜起,云井辰的话超乎了他们的预料,他们原本以为,他好歹会做做表面功夫,却没想到,他一点情面也不肯给。
凌克清紧绷的五官微微抽搐几下,脸上有怒火浮现,但很快,就被他压下去了:“是我这个爹爹做得不对,若夕,你可别和爹爹一般计较啊。”
“你要见我,就只是为了攀交情?”凌若夕冷冷的挑起眉梢,“如果是,这一趟我大概白来了。”
不仅是云井辰,就连她也没给凌克清好脸色看,冰冷到近乎无情的话语,让凌克清的脸色彻底阴沉下去。
“大姐!”凌雨霏有些忍不住,站在人堆里,清脆的换了一声。
凌若夕转眸看去,深不见底的眸子如同黑洞,让凌雨霏想要求情的话,到了嘴边却无法说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