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多了的粮商二话不说,让美婢送上纸笔,挥墨而就,写了张价目表给邓泊。
邓泊同样二话不说,喊来个侍卫:
“去,贴到外头,让大家照这个价去粮店买粮食。”
“是!”
粮商筷子上的红烧肉酱香鸡烤乳猪狮子头琵琶大虾都给吓掉了,酒差点喂给了鼻孔。
大家互相看了眼,压下心中的波澜,脸色不变,甚至还有人笑了出来,表情讥诮又嘲讽:
“您这是何意?”
有人连忙接过话头,替邓泊沏了盏茶:“这个价格……未免低了些。大人您可要想清楚了。”
“各人有各人的规矩。毕竟老话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您不按咱这儿的规矩来,外头的人吃不上饭,到最后办不成事的……可是您。”
他把“您”字咬得特别重,一盏茶沏好,推到邓泊面前,粮商微微躬身,嘴唇微勾:
“大人,您瞧这茶汤,这可是从金叶岭运来的上好茶叶,用松针细细熏过,您要是喜欢,我差人送到府上去。”
地位最高的粮商声音尖细,拿腔作势:“外头的百姓吃不上饭怪您,回头太子也怪您,您不是吃力不讨好吗?何必呢,就点银子的事儿。”
“大可不必。”邓泊打了个嗝,站起来,盖上茶盖,压住粮商的笑,笑眯眯道:“今儿多谢各位款待了。”
“不过。”他看向方才说话的粮商,“谁说百姓会怪本大人?本大人都发话了,让你们给粮食。”
“你们不卖,他们怎会怪我呢?嗯?”
众粮商闻言色变。
邓泊收拢笑容,面容冷凝肃正,他在侍卫的护送下,一路来到郡守府外。
不安的情绪层层加叠,闷雷构建起一股可怖的死寂。
粮商追出来,浓云密卷,平地惊雷!
“狗官!放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