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民威颇以为然道:“这世上伪君子,远远比真小人可怕。真小人嘴脸都在外头,还能让人心存防备;伪君子……呵呵,二奶奶嫁进这样的一家子,也难怪连个骨头渣都不剩。”
青莞讥笑,“师爷莫非忘了,顾府可是诗礼之家,一门三进士呢。”
“狗屁!”石民威突然骂了句脏话。
众人听了,心中舒畅,这顾家连狗屁都不如,龌龊的让人恶心。
“小姐,人家都要杀上来了,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月娘心中焦急,虽说小姐身边有叶青,叶紫二人,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得先下手为强啊。
“师爷,你的意思是?”青莞拿目光看石民威。
石民威目光一凝,“小姐,咱们还是不能动,只能静观其变。””
青莞心中明了。
“可适当的火上添油。”石民威轻叹,“在郡主和顾二爷身上,先做做文章。”
“那就先从张姨娘落胎的真相开始吧。”青莞拧着挺秀的双眉目,眸中闪过冷意。
……
一场好好的生辰宴,到最后不欢而散,顾府下人看着主子们绷着的脸,连走路都恨不得踮起脚尖,就怕一不小心成了出气筒。
这日,张氏刚用下药,帘子一掀,小骨进来。
“姨娘,有客到。”
张氏凄惨一笑,“这个时候,还会有谁来?”
“姨娘,是六小姐跟儿前的月娘。”
竟是她,张氏一喜,“快请进来。”
月娘进门,“姨娘今儿可好些?”
“劳你还来看我,快坐吧,月娘。”
月娘把手里的血燕递到小骨手中,“这是半斤血燕,蒋家老祖宗送来的,六小姐说她年纪小,不用着这劳什子,特意让奴婢给姨娘送来。”
血燕是精贵的东西,便是大户人家的当家奶奶,也未必能用。
张氏眼眶微红,道:“替我谢谢六小姐,她的大恩大德今生报不了,来生再报。”
月娘笑道:“姨娘这是说的哪里话,什么恩啊德的,他日小姐在顾府,姨娘常帮衬着,小姐都记在心里呢。”
张氏心里发虚,“那点子微末的事儿,哪里能劳六小姐记住,倒是自己这条贱命,是六小姐从阎王那里救回来的。”
月娘低声道:“姨娘这一难,真真是伤筋动骨,到现在也没个说法,姨娘心里难道就不恨吗?”
像是被刀狠狠的戳中心口,张氏的脸变了几变,“又如何不恨?”
“这一府的人,姨娘恨哪一个?”
张氏颓然跌坐在锦垫上。真真可笑,连恨都不知道恨谁。
“姨娘想不想知道,到底是谁动的手?”
月娘的口气很轻,却如同一记重捶捶了过去。张氏猛的起身,一把抓住月娘的手,厉声道:“谁?”
“小骨,到外头守着,我有话跟你家主子说。”
……
就在月娘离开顾府时,谭嬷嬷火急火燎的冲进了郡主的院子。
赵华阳正喝着菊花茶与玲姐儿说话。
这几日男人天天往小贱人那里跑,要是换了以往,她早就一个巴掌煽过去,骂爹骂娘闹他个天翻地覆。
只是那桩龌龊事,还没有查清楚,就算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只能干瞪眼。日子一长,火气儿压不住,只能靠菊花茶来清火。
“什么事,像狐狸烧了尾巴?”
谭嬷嬷捏着拳头,眼睛睁得像铜铃大,“郡主,事儿查清楚了。”
赵华阳心里咯噔一下,捏着茶盅的手不自觉的使了三分劲。
“快说,是谁干的?”
谭嬷嬷咬牙,低沉声:“郡主啊,是东园的那一个。”
“什么?”
赵华阳眼中涌上杀意,“可有真凭实据?”
谭嬷嬷立马低下头,付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当真?”赵华阳粉脸扭曲不已。
“郡主,千真万确,人证物证都有,咱们……咱们替她……背了黑锅啊。”
赵华阳一口银牙咬碎,手中的茶盅狠狠朝地上摔去。
贱人真是心狠手辣啊,一招栽脏陷害,让她在顾府无立足之地;让二房没了后;让顾二爷对她恨之入骨。
“好你个周氏啊,我要不把你活活撕了,我赵华阳他娘的,跟你姓。”
话音刚落,只听外头有丫鬟说话,“张姨娘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