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谙留在门外守候,萧繁面色阴沉地进了大殿,偌大的宫殿金碧辉煌,每一件物品陈设都彰显着主人的身份尊贵,角落各处也早已摆好暖炉,屋子里却仍旧了无生气。
胸腔中莫名的闷堵让人毫无睡意,萧繁本想从身后册翻阅,转身却瞧见角落处屏风上的那件衣裳,上面带着点点血迹。
放了整整一日了,沈沐竟不派人来取,也没个解释。
心底久久压抑的暗火一点即着,萧繁将手中书册摔在桌案上,眸中寒凉,阴恻恻地冷笑一声,“有些人近来是越发不把孤放在眼里了。”
“陛下,”靖谙的声音突然在门外响起,“摄政王求见。”
得到准许后,沈沐同身后小厮一同进了屋,让人将怀中十几本奏折放在桌上,行礼道,“臣在文渊阁看折子时,突然有许多问题想同陛下探讨,不知陛下可有时间。”
萧繁卧在软塌上,手中拿着书卷,眼皮抬都没抬一下,凉凉道,“夜色深重,明日一早还要去灵堂悼念,亚父请回吧。”
“陛下分明知道臣现在无处可去了,”沈沐听他用自己的话怼了回来,垂眸无奈一笑,“而且文渊阁太冷,冻的臣手腕有些疼。”
将手中书卷丢在一边,萧繁将视线落在沈沐青紫的手腕上,皱了下眉,语气依旧不算太好,“这可是亚父求着孤要留下的。”
“是臣主动要留下的,”沈沐搬了折子放在软塌上的木桌上,请示道,“请陛下过目。”
萧繁拿过折子浏览,沈沐站在一旁垂眸等待,一时屋内静悄悄的。
这些折子他大约都看过了,不过是些民生问题,若萧繁真的问起来,沈沐也能应对两句。
良久,只听青年冷冷开口,“孤没让亚父站着。”
于是沈沐便在他对面坐下。
看过两本奏折后,软塌上的青年再次开口,面色不悦地将靖谙叫来,“明承宫是没人了吗?为何这殿里这样冷?”
于是靖谙又数着殿内角落里七八个暖炉火盆下去了。
萧繁始终不同他好好说话,沈沐到后来也确实倦了,怀中不知何时抱了个汤婆子,暖洋洋地催人眠。
眼皮仿佛有千斤重,脑袋也不自觉地轻点着,灵魂仿佛正从身体里一丝丝抽离开,五感迟钝无比。
夜深人静,沈沐趴在身前的木桌上,静静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