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崇一接触到这份茫然,心里就是一揪。
柳至秦的软让他心脏更软,下意识就收紧手指,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说:“别担心,我陪着你。”
柳至秦唇角很轻地扬了下,“嗯。”
花崇说:“刚才在想什么?”
柳至秦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想小时候的事,想安择。”
柳至秦每次提到安择,眼神都会有些不同。那是辛苦将他拉扯大,用并不丰满的羽翼保护他的哥哥,那份亲情永远也不会淡去,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取代。
花崇盯着地面,脑中也浮现出安择的模样。他有那么多队友,那么多兄弟,安择是最让他难忘的一个,牺牲将安择的年龄定格,成了一个不会再往前,却始终停在他心底的符号。
片刻,花崇深吸口气,“想跟我说说吗?”
柳至秦点头,笑了笑,“小孩儿睡觉最费劲,要念故事,要哄。有的小孩儿精力旺盛,哄了也还是不睡。”
花崇立即想到柳至秦那短暂的睡眠,即便是查案查到精疲力竭,柳至秦需要的睡眠时间也很少,有时他早上醒来还能在枕边看到柳至秦,都是因为柳至秦故意陪着他。
现在都这样,小时候睡觉自然更是个大难题。
“那你要人哄吗?”花崇问。
“当然要。”柳至秦说:“我又不是生来就懂事。我爸妈很少一起在家,谁在谁给我念故事,但不管念到多晚,我都还睁着眼睛,就是没瞌睡,睡不着。”
花崇笑笑,“哄你还真费劲。”
“这还算好,起码他们在,好歹给念念故事。”柳至秦眯着眼,神情温和,像是看到了当年的情形,“但大多数时候,他们住在山上的研究所,家里就我和我哥。我哥那时候也就一小孩儿,字都不识多少吧,但我不听故事就睡不着,硬要他给我念。”
花崇想象两个小孩儿挤在一张床上,一个哄着另一个,那画面有些滑稽。
可对柳至秦来说,那应该代表着家的温度。
“他给你念了吗?”花崇说。
柳至秦说:“他糊弄我,书上明明不是那么写的,他不识字,就瞎念瞎编。”
花崇说:“你怎么知道他瞎念?你那会儿也不识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