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儿呢?”顾夫人问道,“早跟他说好了,今日有娇客到,他怎么还不见个人影。”
墨风道:“少爷他,有公事。”
顾夫人皱眉:“这都下衙了还有什么事?”
说着就往书房走去,墨风也不敢拦,只是在顾夫人还没走到门口时,书房门应声而开。
顾徽浑身都透着一股低气压,对顾夫人道:“娘,我说了,我还有事,没空帮您招呼什么客人。”
顾夫人道:“没空也得过去”,态度十分强硬。
顾徽心情也不好,摔上门就大步走了。
“你去哪儿?”顾夫人在后面追了两步,就着急地对下人们道:“把他给我拦住。”
但顾徽是主子,他想出门,谁能拦得住?最后还是让他走了。
顾夫人没让人再去追赶,只若有所思的看向墨风:“他有什么事?”
墨风镇定道:“好像是很着急的公事,具体的小人也不清楚。”
顾夫人转身进了书房,一双往常温柔平和的美眸这时全是凌厉,一寸寸扫过书房的每一处,突然目光一凝,上前两步将书架上一本书抽出来。
书缝里凸出来的一张纸就要被抽走,顾徽去而复返,将那本书夺了过来,说道:“娘,我这里都是公文,您要找什么?”
顾夫人侧过身,打量着这个小儿子,看他不自觉的把那本书往身后藏,目光一冷,问道:“徽儿,你跟娘说实话,你一直不娶亲,是不是还有那个毛病?”
顾徽不说话。
“你说”,顾夫人厉喝。
顾徽一怔,从记事起,母亲就没有这么严厉地训过他,他只得道:“娘,我目前只是不想娶亲。同时,我绝对没有你们以为的那种毛病?”
在刚才顾夫人发火时,她身边的得力大丫鬟就把一众下人都赶了出去,顾夫人说话便也没有那么多顾忌:“好,但是今天,你必须跟我去前面,否则你藏着什么,我一定要查清楚。”
顾徽本来就够烦的了,闻言便道:“我没空跟那些女人虚与委蛇。”拿着书就回了自己院子。
这时,大丫鬟走上台阶,站在门外禀告:“夫人,冯夫人和两位小姐已经到了。”
顾夫人走出来,对自己这边的下人道:“去问问,今天谁给三少爷来的信?”
……
差不多同一时间,一辆沾着不少灰尘的马车驶进禹州城,车里,婆子看着外面的景色,有些嫌弃道:“这就是蛮夷聚居的地方,怪不得这么破旧。”
坐在主位上的女子身着淡青色纱衣,一身素色,十分清丽,闻言也往外看了一眼,笑笑不在意道:“边境都是如此。”放下手里的书,臂肘搁在桌子上,有些担忧道:“也不知姑妈的信有没有送到?表哥会不会觉得我麻烦?”
“姑娘别担心,咱们付家虽然和卫家只是表亲,但当初卫氏还小的时候,要不是咱们家老夫人护着,她可少不了受磋磨的。卫氏记恩,肯定早早就把信送了来。”
付淑颜叹了口气,道:“但愿吧。”
婆子又道:“小姐,咱们家老爷受牵连被夺了官,少爷还是只知道玩耍,这么千里迢迢来接老爷本该是他的事,却还要累您跑一趟。眼看着,他是指望不上的。您再看看这卫表少爷,年纪轻轻便如此有能为,可见是个靠得住的,这段时间,您要把握好机会。”
付淑颜笑道:“嬷嬷,您别瞎说了,人家怎么看得上我这破落户人家的女儿?”
“小姐莫要自贬”,婆子自豪道:“那卫表少爷现在还不娶亲,一看就是个眼光高的,不是老奴自夸,天底下也只有您这样的女子配得上。这是天给你们定好的姻缘,您说,要不然这千里迢迢的,怎么这么巧你们能相见呢。”
主仆两个正说到兴起,外面传来车夫的声音:“小姐,到同知府上了。”
……
傍晚时分,卫谌才下衙,进门就看到一个陌生女子正蹲在花圃边,花圃内,硕大的玉白色花朵上停着一只蓝粉相间的大蝴蝶。
卫谌皱了皱眉,丝毫没有应该在女子扑蝶时把脚步放轻几分意思,脚步声果然惊走了蝴蝶,付淑颜还是不甘心地扑了一下,团扇打在花朵上,颤悠悠落下两片花瓣。
“付小姐?”卫谌道。
付淑颜这才猛然转过头,握着扇子匆忙忙施了一礼,脸颊红扑扑的,很不好意思道:“失礼了。”
“的确”,卫谌走到花圃边,查看了一下玉白花朵,淡淡道:“你刚才的行为,碰坏了我的花。”
付淑颜完全没想到他会说出这么句话,一时间尴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