驾叶轻艏,饮壶清酒,垂钓于暮色之中,明月自东方升起,银茫皎皎的洒入万倾的碧湖之中,竟别有番幽静清雅之美。
楚晶蓝原以来夕阳映上湖上已是极美的风景,当夕阳淡去,暮色更浓,明月初升时竟别有番风味,与之夕阳的热切炽烈的红相比这明月温婉姣柔的白相比,竟又自成了副绝美的水墨画。
安子迁早已拿起鱼竿坐到船尾去钓鱼了,她却坐在船身中看着如画风景,这般清幽,这般宁静,竟是身平仅见,连带着她那颗已微微有些浮躁的心竟也起静了下来。
她素来就好静,这本不算是极静的地方,有轻柔的水浪声,还偶有被惊起的飞鸟的震翅声,可是她却觉得这是她有生以来见过的最为安静的场景。
其实静的不是天地万物,而是她那的那颗心。
她浅浅的道:“驾叶扁舟,谁愿与我共逍遥,天若有情天亦老,莫等岁月空寂寥……”
安子迁笑道:“难得听到楚大小姐发出这样的感叹!”
“这也不是感叹!”楚晶蓝悠悠的道:“而是这片景色让我想起了些往事,我也曾想过放下身的负担,畅游天地之间,就如这般泛舟湖上,再不去理人世间的烦忧。”
安子迁淡笑,眸光却深了些许,她心中所想的又何偿不是他所向往的,他是懒人个,却偏偏生于豪门大户,他若只是个庶子的话,便也没有那等烦心的事情。可是他偏偏是嫡子,是嫡子就有了嫡子的责任,那些责任是是与生俱来的,推都推不掉的。
楚晶蓝却又微笑道:“如此良辰美景,我都想喝上三杯。却又不知为何,突然想起了柳永的句词‘今宵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晓月’,便又不敢喝了。”醒来若是那样的境地,风景虽好,却也太过伤感了些。
安子迁微皱着眉头问:“这句词是极妙的,意境颇佳,只是柳永又是谁?”
楚晶蓝淡笑道:“我以前的个熟人,你不认识。”她也不认识,只是从宋词里知道那么个风流才子的存在,醉卧美人乡,虽然懒散却又有无尽的才学,她突然觉得,安子迁的行径和柳永有那么三分相似,只是柳永有功名之心,而安子迁看起来似乎就没有半点功名之意了。
安子迁轻哼了声道:“你认识的人还真不少!”
“常年在商场厮混,自也认识些人。”楚晶蓝浅笑,觉得在这个问题上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可探讨的,便缓缓站起来道:“这景色虽然绝妙,却还少了些什么。若是有杆洞箫音或者把古琴当是绝妙的事情了。”
安子迁扭头问道:“你会吹箫?”
“点点。”楚晶蓝淡淡的道:“以前学过些,只是许久没有再碰,想必也不成调了。”
“那就让我来听听你这不成调的箫音。”安子迁边说着话边从怀里抽出杆白玉洞箫扔给她,她敏捷的把接住,他的嘴角微微上扬。